“你喝酒了” 我說話的瞬間,劉宇好像察覺到我飲過酒的氣息,但是在外面的一頓折騰,應該酒氣已經散去很多,沒想到他的嗅覺這麼靈敏。
但是我現在來不及,也沒必要解釋關于‘喝酒’的事情。我沒有想太多,快速将手放在劉宇被碎劉海遮住的額頭上,确認了一下溫度,然後又摸了摸我自己的額頭,自然自語的說道:“确實是發燒了。”
此時的劉宇好像被我這頓‘專業’的操作折服了,呆楞在門口。我自己進入房門,扭頭一看他還是門口站着,我轉身拉着他深灰色衛衣的衣袖,把他拉進門,并說道:“快進來,别受涼了!” 這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的自然,而且感覺是他到了我家似的。
他手裡依然提着醫藥箱和黃桃罐頭,我的手依然拉着他的衣袖。然後我環顧四周,突然意識到這個陌生的房子我還是第一次來,根本沒有任何方向感。
于是,我趕緊松開他的衣袖,擡頭問當下一臉懵的劉宇:“你卧室在哪兒?”
劉宇聽到我的話顯然有些手足無措,我突然意識到這句話确實不太妥當,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于是,我迅速解釋道:“你快躺下,量個體溫。”
劉宇盯着我,遲緩的指着右前方的方向,對我說:“那邊......”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房門開着,裡面閃爍着昏黃的燈光。于是,徑直走向那個房間,隻見裡面雖然燈光昏暗,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簡約的黑色軟包床頭和深藍色的床上四件套。雖然一切用品齊全,但總感覺沒什麼人氣,略有一些冰冷。
我指揮着劉宇說道:“快躺下。” 劉宇依然盯着我,動作非常遲緩的躺在床上,然後蓋好被子,像個被制服的小狼狗。接着,我從醫藥箱裡拿出水銀體溫計,遞給乖乖躺在床上的劉宇,說道:“夾到腋下,大概十分鐘後我過來取。” 對于我現在還在用水銀體溫計,他表示很詫異,并指着床頭的電子體溫計說:“直接用這個量吧。” 我趕忙擺了擺手說道:“水銀體溫計量得準。” 于是,他也沒再說什麼,依然乖乖的把體溫計從領口的衛衣放入腋下。
此刻,我已經走出他的房間,環顧四周。這個房子雖然寬敞明亮,而且各種名貴家具一應俱全,但是總感覺沒什麼人氣,更像是一套樣闆間,一點點家的氣息都沒有。我走到廚房,也是整潔如新,但是一點煙火氣都沒有。我打開雙開門冰箱,果然不出我所料,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我打開各種櫥櫃,也是‘一貧如洗’。隻在角落看到了一小袋未拆封的大米。我趕緊将米洗好,淘淨,放入好像從來沒用的高級電飯煲裡,并設置了“米粥”的選項。然後從整齊劃一的小碗中拿出一個,把我帶的黃桃罐頭放入小碗。做完這一系列的操作,早已過去十分鐘時間,我返回劉宇的房間。推開門,去發現他已經熟睡過去,我悄悄走近他的床,再一次輕輕碰觸了一下他的額頭,确認大概的溫度,依然有點兒燙。我拍着他的肩膀,輕聲說:“劉宇,劉宇,起來吃藥了,吃完藥再睡。”
他睜開惺忪的雙眼,深深歎了口氣:“哦~,知道了。” 好像是在硬撐着清醒過來。
“把你的體溫計拿出來,我看一下。”我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哦好的”劉宇動作緩慢地将手伸進衛衣領内摸索着,可以摸索了半天,依然沒有找到體溫計。這種體溫計,因為形狀細長,很容易在不經意間滑落,而且如果被碾壓到,體溫計破損。彼時水銀就會流出,水銀含有汞,而且極易揮發,毒性巨大。想到這裡,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把手同樣伸進他的衛衣領口内,也一起開始摸索着。首先,我的手接觸到了有些肌肉的肩膀,然後我順勢向他的背部摸去。因為這種溫度計很容易從腋下滑落到背後,然後可能會被壓斷,水銀流出這樣就更危險了。但是,我在劉宇背部摸索了大半天,沒有發現類似體溫計的東西。然後我改變思路,将手抽離背部,又伸進衣袖中進行尋找,終于在衣袖下端找到了一個體溫計。
拿出體溫計,我并沒有在意床上躺着的劉宇,而是徑直走出房間。在更明亮的客廳查看着溫度計上的刻度,輕輕旋轉着體溫計,轉到合适的角度可以明顯看到水銀刻度到達38.7度的位置。我腦子中還在想:這還是沒有測量準确就已經快38度多了,想必現在大概39度了。
于是,我趕緊在醫藥箱找到退燒藥,并到了一杯溫水。再一次走近劉宇的房間,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睡覺,而是睜着眼睛,盯着我,耳朵和臉都被比剛剛紅了很多。
我卻并沒有在意他的變化,而是看着退燒藥的說明,說道:“把這粒藥吃了。” 然後把水杯和藥片遞給他,他乖乖的喝了藥。接着,劉宇神情疲憊的對我說道:“你先走吧,我要睡了!” 我也正準備要離開。
于是,我也略帶倦容的說道:“我煮了粥,你醒來記得喝,然後如果不舒服,記得給我打電話。” 劉宇已經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然後輕輕的點點頭。
我輕輕關上他的房門,把客廳燈關閉,留下一盞落地燈。等我走出湖心島20号的門,我還在心想:又要在别墅區走上一個小時才能回家。這時,隻見物業的擺渡車就停在門口,然後物業禮貌的向我示意。隻見一個帶着領帶和白手套的小哥下車對我說:“是馬小姐嗎?劉先生讓我們在這邊等您,并把您走到貝爾超市門口,然後以後有什麼需求,打物業電話,我們會随叫随到!”
我直接坐上了擺渡車,并順利把我送到了貝爾超市,這個擺渡車的服務,應該是專門為别墅區的業主提供的服務,因為别墅區實在太大,擺渡車确實是很有必要的交通工具。至于高層區,樓與樓之間的間隔不遠,一擡腳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因此着實不需要擺渡車。此後,我去那所别墅,總會有一輛擺渡車停在貝爾超市門口。
現在已經是周六中午,昨晚從劉宇家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三點多鐘。我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我慵懶的接起電話,電話裡傳來更加沙啞,鼻音的男低音:“我好像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