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肩頭的手稍一用力,岑意傾整個人都向一邊倒去,被他拉進懷裡。
突然的外力讓她腳下不穩,幸虧眼疾手快抓住了宋祈的西裝外套,才不至于摔倒。
“你幹嘛?”
她不習慣這樣親昵的舉動,縮了縮肩膀想躲開。
“上墳。”
薄唇擦過她的耳廓,宋祈的聲音低得像是悄悄話,溫熱的氣息灼得她耳朵發燙。
她怕又被發現自己紅了耳朵,不動聲色地與他隔開點距離,“不是晚上才跟盛知川見面嗎?”
宋祈氣定神閑地把她拉回來,
“我是資源咖,可以加戲。”
曲揚先一步走到會客室的門口,推門請兩人進去。
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面前杯子裡的水已經喝完了,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宋總。”見宋祈進來,他趕緊起身。
“丁秘書。”宋祈并不打算和他過多寒暄,直入主題,“帶來了嗎?”
聞言,丁秘書一邊點頭,一邊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雙手遞出,“請您過目。”
宋祈隻草草掃過一眼,就讓曲揚拿了去。
岑意傾和他挨得很近,也将其中的内容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是一份股權讓渡同意書。
“您和盛小姐......宋太太的感情真好。”丁秘書看看她,在一旁賠着笑臉。
宋祈沒說話,隻是落在她肩上的手又抓緊了幾分。
力道太大,岑意傾的肩膀有點疼了,亂飄的思緒也收回來。
打從剛才進來時,她看這人就覺得眼熟,回憶很久也沒得出個結果。
等丁秘書離開,回辦公室把門關上,沒了觀衆,宋祈也不再和她裝樣子了,兩人恢複正常的社交距離。
岑意傾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把節目的合同扔給他,又問:
“剛才那是誰?”
丁秘書一開口就想叫她盛小姐,這樣稱呼她的人并不多。
宋祈翻看過合同,确認無誤後簽上名。
“問你話呢。”
沒得到回應,被無視的岑意傾不太高興了。
“晚上就知道了。”
晚上六點,盛知川跟宋祈約在明京的一家私房菜館。
岑意傾心裡千百個不樂意來,她看見盛知川就膈應,何況還要跟人一起吃飯,她不吐在當場都是一種修養。
被引進包廂時,盛知川正翹着二郎腿坐在窗邊。
“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他看見岑意傾便黑了臉。
“一家人一起吃個飯,沒什麼問題吧?”宋祈地拉過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這般刻意的動作自然引起了盛知川的注意,“你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一直都很好。”
“稀罕。”盛知川皮笑肉不笑,“咱們宋總也有沖冠一怒為紅顔的一天。”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岑意傾聽不明白,幹脆坐下等吃,懶得聽他廢話。
爹的,最煩謎語人。
她不樂意聽,但盛知川倒有意要把話題引向她:
“聽說你要跟她一起上那什麼綜藝?”
節目官方的消息雖然沒放出,但他近兩年剛入股了一家娛樂公司,早就從旁人口中聽說了這個消息。
“對。”宋祈承認得爽快。
他轉而将炮火對準專心吃菜的岑意傾,“你知道那個節目的贊助商是華歐嗎?”
“我知道。”
“知道你還參加?華歐跟盛風都競争多少年了,你不會不清楚吧?頂着盛家的身份去參加華歐贊助的節目,你讓别人怎麼想?”
盛知川的話連珠炮似的往外冒,她聽得心煩,放下筷子,
“你們怎麼辦,和我有什麼關系?”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仿佛是覺得她無藥可救,盛知川連連搖頭,
“你不知道盛風經營的難處,這不怪你。你随便露個臉就能賺錢,怎麼懂操持公司的不容易。但是你跑去給競品做宣傳,安的是什麼心?”
“經營困難就退位讓賢,你做不好讓給别人做,比你強的人多得是。”岑意傾才不會被他PUA,
“你要不姓盛,估計連盛風大門都進不去。”
盛知川被她氣得不輕,看向宋祈,“你怎麼也跟她胡鬧?”
“上節目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不是胡鬧。”宋祈給她夾了一塊海參,
“況且,盛風這些年和傾傾沒有什麼利益捆綁,反而給她帶來很多困擾。”
突如其來的親昵稱呼讓岑意傾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宋祈願意幫她出頭,她也顧不上在意這些細節。
“為了踩一腳自己的妹妹,特地做個漏洞百出的局,最後推給一個小演員背鍋,這麼多年你毫無進步,還是隻會玩這出。”
此話一出,包廂裡一片死寂。
她好像有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側目瞄了瞄宋祈,努力把他的話和先前得到的信息聯系起來。
“比起你做的這些事,她參加一個華歐贊助的節目又算什麼?”
這頓晚餐以盛知川提前離席告終。
她在車上才消化完宋祈話裡的信息。
從前段時間“貴圈挖掘機”放出她的瓜條開始,她就懷疑過是熟悉自己的人在背後操縱這場鬧劇,結合他今天說過的話,以及他點明要封殺江夢,結果已經很明朗了。
把她過往的種種添油加醋爆給營銷号的人,是打小就和她不對付的盛知川。
她當然不會自戀到覺得他今晚差點跟盛知川撕破臉是為了自己,但總歸是讓她出了口惡氣,不算虧。
“謝謝你。”司機把兩人送到樾山居,岑意傾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