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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岑意傾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院子裡的魚。
他們把要拿去賣的魚全部留在院子裡,一晚上過去了,缸裡的魚一條不少。
隻是有一半的魚學會了仰泳,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一走近就能聞見陣陣腥臭。
岑意傾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本來魚就不多,這下好了,又少一半。
宋祈找來一個塑料桶,把還存活的魚全都裝進去,又單獨用另外兩個桶裝螃蟹。
帶了個水盆,裝好殺魚的工具,一行人準備出發去市場。
節目組隻提供給了他們一輛三輪車,是第一天時喬語冰和司硯抽到的交通工具。
“誰來騎?”畢忱看向司硯。
“我不會。”他趕緊後退一步,擺手辯解:“我們來的時候也不是自己騎的。”
幾個人面面相觑,一時陷入了僵局。
“這個不難的,你們可以試着騎一下。”小藝在旁邊适時給予鼓勵。
“要不咱們剪刀石頭布?”岑意傾建議,“輸了的人試着騎騎看,沒問題的話就載我們一起過去。”
另外兩組紛紛響應,景顔和喬語冰率先決出勝負。
看着躍躍欲試的岑意傾,宋祈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他好像已經能預知到結果了。
三輪猜拳結束後,當她垂頭喪氣地走向自己時,宋祈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岑意傾的手氣就和她的嘴一樣歹毒。
宋祈隻能認命,被趕鴨子上架似的推上了三輪車,一擰鑰匙,車身立馬響起一陣高調的引擎聲,帶着整個車身都抖動起來。
“你站遠一點。”他提醒車旁的岑意傾。
她有些内疚:“要不我上去陪你吧。”
“我先試試,如果騎不了怕摔了你。”
她隻好退開,站回人群中。
承載着全節目組的希望,宋祈就這樣騎着三輪車駛向遠方。
車速逐漸加快,三輪車的輪廓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視線中的一個小點。
岑意傾慌了,扯開嗓子大喊:
“宋祈!回來,不用騎那麼遠!”
他的聲音淹沒在引擎聲中,随着距離的增長而變得虛無缥缈,語調跟随着車身的抖動一同起伏:
“我不會轉彎。”
完了。
岑意傾在腦中努力回想去市場的路線,她記得前面好像有一個急彎......
引擎聲已經聽不見了,視線中那個三輪車的小點也早已經消失。
這下是真完了,宋祈不會騎着三輪車沖進溝裡了吧......
她抓過一旁跟拍的攝像師就往外跑,“别拍了,給我打120!”
宋祈騎得很遠,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嗓子裡有一股鐵鏽的味道蔓延開,夢回學生時期的八百米體測。
實在跑不動了,她才堪堪停下,想喘口氣。
就在這時,三輪車的聲音再次響起,岑意傾擡頭,隻見宋祈騎着車向她駛來。
三輪車停在面前,她一把拽下宋祈,“你沒摔着吧?”
“沒有。”他乖乖配合,讓她拉着自己轉了一圈,确認沒有受傷才松開。
“那你不會轉彎,是怎麼回來的?”
一直面不改色的宋祈扯了扯嘴角,“我在路口停下,推着車轉了個方向,又直線騎回來了。”
岑意傾長長地舒了口氣,安慰他:“至少能上路了。”
剩下的一行人這才趕過來,剛才看見她着急忙慌地跑過來,他們都以為出事了。
見人還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他們也松了一口氣。
“怎麼樣?”喬語冰問。
“可以騎。”她拍拍宋祈的胳膊,“隻是坐車需要一點勇氣。”
“我騎車不太熟練,擔心出事故。”宋祈看了眼幾個滿滿當當的塑料桶,
“市場離這裡不遠,我可以騎車把桶送過去,你們慢慢走過來吧。”
即便他不這樣說,除了岑意傾之外,現場也沒有人敢坐他的車。
既然他主動提起,正好也給了個台階,衆人幫忙把桶搬上三輪車後座,岑意傾也跟着坐上來。
“我陪你一起。”她默默抓牢扶手。
倒也不是相信宋祈的技術,她隻是擔心宋祈死路上沒人知道。
“坐穩了?”
她鄭重點頭,深呼吸。
宋祈“嗯”了一聲,擰鑰匙發動三輪車。
車身開始抖動,岑意傾的屁股被震得發麻,趕緊又做了幾個深呼吸穩住心态。
接着,周圍的景色瞬間被拉扯變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