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了明京的快節奏生活,岑意傾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得空就牽着yellow在附近閑逛,标準的無業遊民作派。
宋祈這假期跟沒有似的,隻是挪了個地方辦公,除夕當天還在書房裡聽海外分公司的财務彙報。
她把洗好的藍莓放在他手邊,瞟了一眼屏幕,幾個人都繃着一張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宋祈也好不到哪去,她一開門就看見他眉頭緊鎖,不知道是不是加班的緣故,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她拈了顆藍莓塞進他嘴裡,小聲問他:
“要不開完會去休息一下?”
他點頭,跟着就把人拉到懷裡,頭搭在她頸窩,長長地歎了口氣。
岑意傾慌裡慌張地看向電腦,發現他把攝像頭和麥克風一并關了,這才放心,安撫地拍拍他的後背。
屏幕裡的員工還在說話,她英文不錯,能聽出個大概。
宋氏的海外供應鍊出了點問題,原先的合作夥伴本來已經談妥了續約,但臨了又退出,轉而跟另一家公司合作。
岑意傾雖然不懂商場上的事,但從這些人的口氣和表情也能判斷出這事的嚴重性。
難怪他這幾天都待在書房裡不出門。
“我們正在聯系新的合作方,目前已經有兩家正在交涉,另有一家資曆相對較淺的公司,但是近幾年發展迅速,我們還在考察。”
屏幕的員工停頓一刹,“對了,這家公司的代表曾經提出想單獨和您商讨合作事宜。”
“他說他們的COO姓盛,和您是熟人。”
聞言,岑意傾突然擡起頭。
換作以前,她會理所當然地把這個人當做盛知川,但最近盛栀的種種反常言行讓她很難不多想。
會議結束是在半個小時後,她不緊不慢地把藍莓喂給宋祈,問:
“你覺得那人是誰?”
宋祈搖頭。
這次的事有些蹊跷,原先的合作方在宋遠聲在世時就和宋氏達成了長期合作,這麼多年一直風平浪靜,怎麼平白無故就要中止合作?
還有那個姓盛的COO。
他還沒忘記初接手公司時盛家明裡暗裡使過的絆子,剛才一聽說那人姓盛就立馬讓人去查,公開信息上隻有個“Sheng”,連照片都沒有,也沒有公開露過面。
對方的目的還不明确,隻能先暫時保持警惕。
他把岑意傾抱在腿上,蹭蹭她的下巴,“好累。”
岑意傾看向電腦角落的時間,離晚飯還有幾個小時,
“去睡會兒吧,睡醒正好起來吃飯。”
“你陪我嗎?”
身下突然騰空,她心裡一緊,下意識把兩條腿盤在他腰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看樣子我沒有選擇。”
她其實不困的,來澳洲這幾天睡眠質量也不錯,每天精神得跟打了雞血似的。
窗簾緊閉,卧室裡的光線昏暗。她被宋祈拉着躺上床,強迫自己閉眼,好不容易睡着了,醒時一看時間,才過去二十分鐘。
旁邊的人呼吸平穩均勻,已經睡着了。
她撐着身子,目光從他的眉骨溜到鼻梁,一直到下巴。
他是真的很累,大過年的遇上公司這檔子事,加班加得晝夜不分,胡子都刮得比以前随意,在下巴上冒出點頭,她伸手去摸,有點紮。
有幾天她都睡着了,宋祈還在書房裡待着。半夜裡迷迷糊糊感覺他回來了,她困得厲害,湊上去貼着他繼續睡,第二天睜眼人又不在了。
如果不是枕邊的餘溫尚未消散,她差點以為夜裡的人是她的幻覺。
睜着眼在他身邊躺了會兒,門口傳來爪子刨門的聲音。
岑意傾怕他被吵醒,輕手輕腳地起床去開門。
yellow在家裡跑上跑下沒找到她,嗅着味道找到卧室裡來了。
終于見到她,它興奮跳起來,在地闆上踩出不小的動靜。
“噓!”
岑意傾怕宋祈被吵醒,緊張地回頭查看,好在他睡得很沉。
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帶yellow下樓去了。
家裡的保姆是北方人,這會兒正張羅着和餡兒擀皮包餃子。
岑意傾本來興沖沖地要幫忙,奈何動手能力堪憂,出于對一家人腸胃健康的考量,主動退出了這項活動,扔下幾個包得醜醜的餃子,去院子裡和yellow玩了。
她離開明京前帶了幾個yellow的玩具,一人一狗在院子裡扔飛盤撿球,玩到宋祈睡醒來叫她吃飯才停下。
一大盤餃子出鍋,出自她手的那幾個很好辨認,已經煮破皮了,其他的倒是白白胖胖,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對比相當慘烈。
她默默把幾個醜的夾進自己碗裡,去廚房倒碟醋的功夫,幾個破皮的餃子就轉移到了宋祈那裡。
岑意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經埋頭吃上了。
爺爺曲起指節敲了敲桌面,“我讓包了枚硬币,吃到的人有獎勵。”
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他開口時卻一直盯着奶奶。
岑意傾戳戳碗裡的餃子,随便夾了一個咬下去,純肉餡兒,沒有硬币。
幾個餃子下肚,她已經飽了,但硬币卻還沒被人吃到。
她擱下筷子,給乖乖蹲在桌邊的yellow開了個罐頭,看它哼哧哼哧地吃完,連碗都舔得幹幹淨淨。
“乖。”
她摸摸小狗頭站起來,正好看見奶奶手裡捏着一枚硬币,
“禮物呢禮物呢?”
她今天的狀态很好,起碼不會像岑意傾剛來那天一樣認錯人。
爺爺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她吃到硬币,立馬取出一個方形的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項鍊。
“又是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