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春風綴錦華。”
老闆皺眉,“什麼?”
喬語冰重複一遍。
“什麼意思,你們要買鵝嗎?兩隻八折,多買更優惠。”
喬語冰懵了,回頭和身後兩人交換一個眼神,緊跟着便意識到她們找錯了地方。
沒有半分任務受阻的沮喪,相反的,她跟老闆道了個歉,興高采烈地回到兩人面前,
“我們可能找錯了。”
岑意傾再次拿出任務卡,查找是否有先前被她們忽略的信息。
據那位路人所說,這家燒鵝鋪确實曆史悠久,倒也沒錯。
“這個暗号會不會也是一種提示?”景顔先提出想法。
“十指......錦華......”
岑意傾喃喃着,擡眼望向周邊的店鋪,最終将視線停留在斜對面的刺繡坊。
她眼前一亮,心裡隐約有了答案,先一步進店念出暗号。
老闆是典型的江南美人長相,身着一席墨綠色的軟緞旗袍,正坐在繃架後凝神刺繡。
聽見她的暗号,老闆放下繡針,
“吳陵裁就碧雲紗。”
對接成功。
找到任務地點,最高興的人是喬語冰,一想到不用殺鵝,她心裡的大石頭瞬間落地。
江南一帶的刺繡工藝舉世聞名,三人在老闆的帶領下嘗試着繡蘭花。
“繡品在完成後會交由另外三位嘉賓辨認,成功認出對應作品,即可獲得會合地點的線索。”
小藝宣布完規則,又補充:
“不允許繡參考圖案之外的東西,以免留下提示信息。”
岑意傾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老師給的樣品。
别說繡提示信息和蘭花了,要她繡棵草都夠嗆。
老師擺出參考圖樣,又詳細教授了要領,接着便由三人自由發揮。
景顔上次紮染時的鳥繡得四不像,這次繡蘭花倒是有模有樣,得到老師的高度認可。
岑意傾和喬語冰也捧場地把她夾在中間啧啧贊歎,倒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道:
“這次有參考,會好繡一點。我小時候經常自己補衣服,會一點針線活。”
“你還會補衣服?”喬語冰震驚。
“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太好,我媽忙着工作沒時間做這些小事,衣服破了都是我自己補的。”
說起這段艱難的日子,景顔沒有絲毫的避諱:
“當時我爸剛去世,我媽做了小半輩子全職主婦,為了養家去給人打工,一個人供我上學。”
“後來家裡實在沒錢讓我上高中,就換我辍學養家,機緣巧合做了平面模特,慢慢把我媽身上的擔子接過來。”
她的語氣很驕傲,為一手養大她的媽媽,也為她自己。
“她打工那會兒落了一身病,現在上了年紀越來越嚴重,放心不下我,才托人把畢忱介紹給我,想讓我有個依靠。”
岑意傾點頭,卻并不完全理解景顔媽媽的想法:
“但你明明可以養活自己和媽媽,不需要依靠誰。”
何況畢忱看着也不像什麼靠譜的貨色。
“如果你一個人就能過得很好,又不能保證和畢忱結婚後會獲得雙倍以上的幸福,那麼一個人生活也不錯。”
喬語冰表示贊同,“日子還是要和喜歡的人過才有意思。”
景顔抿唇,一手拿起繡繃,低頭繼續繡着那已經初見雛形的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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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宋祈和畢忱司硯即将開始一場水上競速賽。
三條小舟停駐在岸邊,編導上前分發劃船要用到的工具,順帶講解:
“各位拿到的道具是由另外三位女嘉賓抽取到的。”
宋祈聽見這話便頓感不妙,看見編導給另外兩人送去湯勺和飯勺時,隻在心裡默默祈禱岑意傾不要抽到咖啡勺。
但他的想象力在岑意傾的手氣面前終歸是略顯貧瘠了。
眼睜睜看着編導強忍笑意拿着兩把漏勺走向他時,宋祈心裡一涼,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産生了懷疑。
他當初到底為什麼會答應陪她上這個節目?
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嗎?
“這是傾傾姐抽到的。”
編導受過專業的訓練,但依舊死死咬住嘴唇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畢忱和司硯已經上船躍躍欲試,獨留他站在岸邊,舉着兩把漏勺陷入沉思。
“傾傾姐抽了兩個,你要不要選一選?”編導見他遲遲不動,好心提醒。
宋祈擡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還有什麼?”
編導拉開上衣口袋摸索着,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他皺眉,“你笑什麼?”
“我想起高興的事。”
下一秒,編導從外套口袋裡摸出兩個挖耳勺。
宋祈定睛看清他手上銀光閃閃的小玩意兒,毅然轉身,頭也不回地上船。
比賽還沒開始,但似乎已經不用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