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青藤獎《啞海》肯定會被提名。你呢,就好好拍戲,給我創造一個強大一點的競争對手。”
“一直拿獎挺沒意思的,想辦法給我上點強度吧。”
“一定。”江夢望着她志在必得的笑,伸手拿過了劇本。
安頓好江夢過後,岑意傾獨自離開醫院。
事情告一段落,漫天的疲憊也随之湧來,她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但前腳走出醫院大門,後腳盛栀的電話就來了:
“爸爸剛被送進去,醫生說他可能不行了。”
她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告知什麼與自己無關的小事。
岑意傾都比她情緒激動。
于希成終于被制裁了,江夢的事也告一段落,再加上盛從明快不行了。嘿,三喜臨門!
難道這就是老天奶對她做好人好事的饋贈?
她壓抑住内心的雀躍,“那我現在去準備花圈?”
那邊盛栀被她的話敲得一愣,半晌才說:“還沒走,還在搶救......”
岑意傾啧了聲,白高興一場:
“那你等他下葬了再告訴我吧,免得我提前開香槟,浪費感情。”
“你先來醫院吧。”盛栀刻意忽略她的不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搶救過來。”
岑意傾本想拒絕,但聽到後半句,方向盤一打就往盛從明那兒去。
宋氏在明京有兩家私立醫院,當時給江夢安排手術的時候,岑意傾特地選了離市區遠的這所,以免稍有不慎和盛知川撞見。
兩家醫院之間隔得遠,她停好車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空蕩蕩的走廊上,盛知川和盛栀各自坐在兩側,她腳步聲放輕走到兩人中間,擡頭看向手術室門上亮着的燈,
“怎麼回事?”
“感染。”回答她的是盛知川。
她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盛知川知道是她帶走了江夢要向她要人,她就直接撕破臉和他硬剛,反正這事他不占理,沒什麼好怕的。
岑意傾聞聲轉頭看向他,男人頹喪地靠在椅子上,雙眼布滿血絲,疲憊地用手抹了把臉。
她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狼狽,不知是因為盛從明危在旦夕還是江夢的逃離。
但她對男人,尤其是對盛家的男人,向來沒有什麼同情心,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坐在盛栀那側的椅子上。
在手術室外坐了會兒,她打開手機發消息知會宋祈。
來的路上她就考慮過要不要告訴他,但想到來了也無非是像現在這樣幹等着,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消息剛編輯好,醫生就出來了。
“病人偏癱之後抵抗力本來就差,感冒導緻了肺炎感染,我們已經盡力搶救了。”
他轉向盛知川道:“目前生命體征完好,但是可能會長期處在昏迷狀态。你們......趁着這段時間多來看看他吧。”
手術結束,盛從明直接被推進ICU觀察。
盛知川緩緩起身,睨了一眼對面的盛栀,沉聲道: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什麼情況?岑意傾順着他的眼神确認了好幾次,才确定這話是對盛栀說的。
盛知川這人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她的印象裡,他對盛栀一直不錯。在盛家住的那幾年,他們兄妹關系也向來和諧。
“怎麼,你畢業進公司混日子是為繼承家業,換我就變成胡鬧了?”
盛栀冷笑:“咱們區别在哪裡?你比我多長個器官?”
言語間,岑意傾才知道盛栀年後入職了盛風。看來先前宋祈說她頻繁和盛風的股東見面,這事并非是空穴來風。
興許是這話刺激到了盛知川,他快步上前,揚手就要往她臉上扇去。
“行了。”岑意傾眼疾手快攔住他,“真想打去ICU裡打,看看能不能把盛從明氣醒,也算是盡孝了。”
盛知川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往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手術室外隻剩下她和盛栀了。
她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我先走了,下次等盛從明真死了再叫我。”
“等等。”盛栀跟上她,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密閉的轎廂成了絕妙的談話空間。
盛栀按亮一樓,“我上次問你那件事,你考慮好了嗎?要不要幫我?”
岑意傾的态度從始至終就沒有變過,“我對盛從明的錢和公司沒興趣,況且我對經商一竅不通,也沒法幫你。”
“我知道你幫不上我。”盛栀對着光看看自己新做的美甲,語氣漫不經心:
“但是宋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