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冷笑了一聲。

哥譚的事情在哥譚解決，這就毫無疑問的代表了瑪麗·肖和腹語人都會和之前一樣，完全不會有被執行死刑的機會。哥譚幾乎全是廢死派，那些執法者自己為非作歹，嘴上卻依舊說着什麼為了人權要給所有人更多的機會。因此哥譚的罪犯會一次次逃獄，他們逍遙法外，然後繼續發揮着自己犯罪的自由。

總會有人死在這些家夥的逃獄之後，人們會因此埋怨蝙蝠俠——但蝙蝠俠不是一個執法者，真正該對此負責的人潛身縮首，躲藏在了幕後。

“卡爾，忍耐，”萊克斯說，他把比利的玩偶丢到卡爾的懷裡，“帶着這個垃圾，和我一起回去……康納，可以自己走嗎？”

康納點了點頭，但他還是走過去，伸出手緊緊抱住了萊克斯。

“真是的，你是在撒嬌嗎？”萊克斯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然後他把康納抱起來，“沒事了，不用怕，康納，我在這裡，親愛的寶貝。”

康納蜷縮在萊克斯的身上，微微地顫抖着，萊克斯的心跳回蕩在康納的耳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隻是覺得……覺得……他确實在害怕，但他的恐懼實際上是一種混亂，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因為那夢境或者幻覺之類的東西發生了改變，他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他隻知道自己想要更加靠近萊克斯的溫度。

說真的，從穿越開始，萊克斯還真沒見過康納露出這麼脆弱的表情，他也被吓到了一下，生怕康納身體出什麼問題。現在也不用散步了，萊克斯決定還是直接回家比較好，在車上的時候康納也一直都依偎在萊克斯的懷裡，他隻能一直抱着康納，輕輕拍着康納的後背。卡爾皺着眉頭，環抱着雙臂坐在不遠處，似乎正要以此嘲笑萊克斯。

直到回到萊克斯大廈，康納才終于放開了萊克斯，他對着萊克斯露出一個粉飾太平的笑容：“萊克斯，我今天想自己先睡，可以嗎？”

“可以，”萊克斯說，他伸手摸了摸康納的臉，“如果你有什麼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也不會多問，但是你要記住，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如果真的有哪裡不舒服，或者你需要我的話，随時都可以來找我，明白了嗎？我會在你這邊的。”

“明白了。”康納說，他近乎虔誠的在萊克斯的手心落下一個親吻，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對他的訓練還不夠，他的情緒被魔法影響了，”卡爾說，“而且你也發現了吧，把人類和氪星人的基因融合在一起的作品肯定會出現問題，他的身體情況也不對勁了。”

“我知道，但問題在于康納完全是意外之中的，現在我手頭沒有合适的穩定劑……我需要你幫我，卡爾。”

“不是你這個世界的超人？你知道，不同世界的超人的基因組成也可能會存在不同。”卡爾說。

“我知道，但我隻需要你幫我處理氪星基因那一邊的，人類的那邊我會搞定。”萊克斯回答，他的語氣和神情都極為冰冷。

“你還真是個好父親，”卡爾看着他，表情帶着沉寂，“你說的，你被愛所改變，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

“我不喜歡說謊，卡爾，而且沒有必要，拯救我，改變我的人不存在于這個世界，即便是你也不可能找到他的……但我确實無時無刻不期待着與之再次相見。”

卡爾瞪大了眼睛，在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深受震撼的神色，他完全沒有想到萊克斯會這麼說——他也相信了萊克斯說的話，雖然斯莫威爾和克拉拉這個怎麼聽都像是萊克斯在故意陰陽怪氣他……但有些東西确實不是可以胡編亂造出來的。也就是說，确實有個人改變了萊克斯，讓萊克斯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好人……

但那個人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了，萊克斯一直都想着要和他相見……

怪不得，卡爾想，怪不得之前和他見面的時候，萊克斯甚至毫無恐懼之心的逼近和刺激他，說不定萊克斯就是想要用他的手自殺吧。除了他已經不想活了，卡爾很難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這樣刺激自己的宿敵。在發現了這一點的時候，卡爾突然感覺喉嚨底下像是塞着一團棉花一樣，他沒想到，也沒注意到……

“隻要活着，一切就會有希望。”卡爾說。

“我知道。”萊克斯回答。

萊克斯沒搞懂卡爾在想些什麼，他隻是帶着卡爾下到了實驗室。萊克斯不搞人體實驗，這個改裝之後的生化實驗室也就一直空着，最多定期維護，卡爾看着萊克斯卷起袖管，給手臂上捆好紮帶，然後對自己說：“卡爾，會抽血嗎？幫忙。”

“你絕對是瘋了，”卡爾說，他給萊克斯的手肘内側消毒，然後将采血針刺入靜脈，“多少？”

“700，第一次稍微多抽一點，能以一次性解決最好，我沒時間一天到晚在實驗室裡混，”他看着血從身體裡流淌出去，稍稍歎了口氣，“我沒有給氪星人用的采血針，所以你自己負責把自己的皮膚弄破，撕扯也好，咬開也好，你把自己的血給弄出來，然後1000，反正你曬太陽就可以恢複。”

“我恨你。”卡爾說。

“你要我說什麼？我愛你？别撒嬌了，親愛的卡爾，我得救康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