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下山?少女嘴角微翹,随後故作兇狠,叉腰不客氣地命令:“那你這腿可要争氣!”
程心攸忙點頭,“必定争氣!”随後好奇少女:“你是妖?”
“當然,我叫桃桃,是桃妖。”少女一臉傲嬌。
“可捉妖院不是以除盡天下妖物為己任,怎能容許院内妖物存在?”程心攸質疑。
“不一樣!”桃桃大聲争辯:“我可是祖師爺親自栽種灌溉的桃樹,與外面那些妖物有天壤之别。況且院内也不止我一隻妖,出逃肆焱殿的烈鳥也是啊!”
程心攸挑眉:“你也說是出逃了,所以你們是被囚禁在此?”
“你你你懂什麼啊!”桃桃怒了,“院内弟子掌握捉妖術法不能純靠溫書,還需我們這些法力高強的好妖作為陪練。隻有赢過我們,他們才有資格下山曆練。掌院點名烈鳥陪練兩日後術考,他卻因前段時日被下手不知輕重的弟子砍傷了羽毛,這才鬧脾氣出逃的。”
原來如此。
程心攸讨好的笑了笑:“那兩日後術考我能旁觀嗎?”
“休想!捉妖秘術乃行業機密,非院内弟子不得旁觀。”桃桃态度強硬。
行業機密?
巧了,程心攸現在正需要!
她眼波流轉,計上心頭。
突然,桃桃眼眸放光,是吳越回來了。
“吳......”
“程姑娘......”
兩人同時開口,見吳越徑直奔向程心攸,桃桃在一旁氣得跺腳。
程心攸頓覺尴尬,傻笑着轉移話題:“大師兄,烈鳥怎麼樣了?”
吳越長相端莊,身為捉妖院孫輩大弟子統管全院成熟穩重,他說話總是不急不慢。
“烈鳥生來帶火,揮翅所及,寸草不生。幸好天賜師弟自幼熟習水之術,與之相克,方保祠堂安然無恙。我已将他帶回肆焱殿,程姑娘放心。”
那小子竟有這般本領?
程心攸不禁想到昨日被他掐住脖頸時,腦中閃現許多莫名其妙的畫面。
畫面裡硝煙滾滾,少年身披铠甲,血染銀色面罩,手中銀劍不停滴血。最重要的是,他雙眼赤紅,如前夜湖中妖魔一般。
神明之眼,可視人間疾苦。
程心攸突然意識到,在這個遊戲世界任天賜似乎不是普通NPC而是未來的大反派......
“程姑娘為何緊鎖眉頭?”吳越眼神探究。
程心攸立馬擡手扶額,佯裝疲倦:“突然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二位慢聊。”随即轉動輪椅轉身就走。
吳越擡頭看天,貼心道:“天色已晚,不如我送姑娘你回去。”
程心攸背對二人,忙揮手拒絕:“留步、大師兄留步!”
見吳越一直目送程心攸離開,桃桃冷不丁開口:“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吳越雖覺不可思議,但還是老實作答:“當然是你。”
桃桃抿唇努力壓制内心歡愉,“哦……”轉瞬嗔怪:“那你對她那麼溫柔!”
“掌院吩咐我盡心照顧程姑娘,謹遵師命罷了。”
“......那好吧。”
桃桃接受這個說法,似漫不經心:“如果我說,是我不小心将陪考一事告知烈鳥的,你不會怪我吧?”
吳越一愣,下意識反問:“為何?”
“誰誰讓他嘲笑我!”
誰讓他笑我最近變醜,我就反嘲他此次陪考,羽毛定會又被砍得一根不剩,變成秃毛鸠!
桃桃瞥了吳越一眼,支支吾吾不肯說。
吳越謙和儒雅,桃桃不願說,便不再深究。
“幸而烈鳥未犯下大錯,下不為例。”
誰知桃桃縮頭,手指緊攥裙擺:“不止烈鳥,剛才我還不小心告訴程心攸了……”她悄悄擡眸觀察吳越是否生氣。
涉及院内公事,吳越總是格外認真。
果然,見吳越闆着一張臉,桃桃立馬緊張起來,擺手解釋:“我不是有意的,其實我說完就後悔了,可、可......”
她一緊張就會說話結巴。
“可說出口的話,就像覆水難收。”
桃桃上前捏住吳越袖口:“吳越你别生氣,我以後不會了。”
等了一會兒,她擡起手背輕碰臉頰,有些難為情:“我最近臉有些幹了,你什麼時候來給我澆水呀......”聲音越來越小。
桃桃是桃妖,她隻飲注入祖師爺秘傳術法的真氣水。
吳越心善,從不拒人,輕歎氣,注視桃桃發頂,無可奈何:“今夜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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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溪院的路上,程心攸越想越不對勁。
吳越先是送來木椅又是各處台階置辦木闆方便她上下出行。
對她這個身份可疑之人非但不設防,還想方設法助她院内出入自由,到底寓意為何?
更奇怪的是,方才她問吳越烈鳥情況如何?他話中重點卻是任天賜善水之術,這是有意透露還是無意?
若有意,目的是什麼呢?
人越老心眼越多,程心攸實在看不穿掌院這個白眉老頭。
罷了罷了,既不明白,那就順勢而為。
程心攸滑動椅輪,掉頭去找整件事被隐形的中心人物,任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