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欽淡然搖扇,一切盡在掌握。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考場那邊去了。
這就開始啦?
程心攸不贊同地搖頭,“啧啧啧,這也太沒風骨了。”
她還以為掌院會委婉地走個流程,再怎麼也得來一套冠冕堂皇的客套話。結果就這麼水靈靈說出大實話,感情子虛少主旁觀術考就跟挑大白菜似的!
桃桃在捉妖院待了兩百年,早把這當家了。聽到程心攸吐槽掌院,當即不樂意了,畢竟她已經三年沒做新衣裳了!
她轉身就走,輕哼:“你有風骨,就自己去考場吧,恕不奉陪。”要不是吳越說掌院已經同意程心攸考場旁觀,她才懶得理。
哎、哎、走了?
程心攸回頭扭動身體,結果椅輪不小心滾動,連人帶車就這麼水靈靈地滑出去了。
“風骨?風幹排骨嗎?我要那玩意幹嘛!”
“錯了、錯了、我錯了!”
“人美心善的桃桃大小姐。”
“快!讓!輪!子!停!下!”
~~~
“停!”
桃桃推着程心攸被攔在考場叁淼殿外。
叁淼殿,通體為水,連門都沒有,若不是親眼見,程心攸打死也想不到水能做成房院。
維護考場安全的弟子直言不諱:“術法小考乃行業機密,院外人士非邀不得入内。桃桃能進,程姑娘不行。”
程心攸一臉尴尬,難不成任天賜那小子後悔了沒幫她?
好在桃桃大嗓門,直接雙手當喇叭:“吳越!”
吳越正與掌院一道陪同胥子欽入座,衆人聞言循聲看去,桃桃一身粉衣推着木椅上的怪異女子正在招手。
掌院點了個頭,吳越立即走過去。
胥子欽覺得程心攸有些奇怪:“世人皆知,祖師爺親自灌溉的桃樹幻化而成妖,想必就是那位粉衣少女。可木椅上那位?”
什麼妖?居然能醜成這樣。
掌院不以為意:“程姑娘與本院有緣,腿腳不便在此修養罷了。”
這話一聽便知是糊弄人的借口,胥子欽不再多問,大事要緊,今日選人,明日啟程。
程心攸就跟孫悟空頭一次穿過水簾洞似的,發現裡面别有洞天。
淡藍色水體四四方方,越過後,内有水凝結成冰的宮殿、桌、椅,雕梁畫棟,精美至極。
她一時看呆了,輕觸水椅,椅面似果凍彈了彈,指尖卻沒有水痕。
吳越推着木椅,見程心攸望着指尖疑惑,笑道:“這裡的水施了術法。”
難怪如此。
隻是叁淼殿被水密不透風圍起來,時間久了又冷又難呼吸。程心攸這具病體更是感受頗深。
“啊......啊切。”程心攸打了個大噴嚏。
桃桃不知從哪兒變出顆桃子,遞給程心攸:“吃吧,這桃有一絲妖力能暫且護着你。”
“早說啊”,程心攸一把接過連擦都不擦便往嘴邊送。
全身猶如注入一股暖流,整個人瞬間都精神起來,連多年毫無知覺的雙腿都微微有了暖意。
她舒服一歎,妖力尚且如此,神力估計更甚,更加期待一會兒術考了。
“怎麼不見任天賜?”程心攸環顧四周。
桃桃又掏出另一顆用繡帕擦了擦遞給吳越,後者淡笑搖頭,便自己吃了。
她小臉鼓圓了:“參與考核的弟子得按過往積分出場,他還早着呢。”
程心攸不解,看向吳越。
吳越像個人機一樣,再次解釋:“院裡常有小作業,或單人或多人組隊完成。天賜師弟性冷喜獨,因此積分落下許多。”
桃桃心直口快:“什麼性冷喜獨?還不是大家嫌他無父無母,毫無家世背景!要不是有掌院和你,他早撐不住了。”
無父無母無背景......那豈不是和她一樣?想起昨夜少年薄背挺直跪在巨像下,程心攸莫名有些感同身受。
吳越不喜人後議論,看向前方:“烈鳥來了。”
烈鳥?掌院居然沒有更換陪考?
程心攸隐下疑慮,伸脖四處探,“哪呢、我怎麼沒看到?”
桃桃臭着一張臉,往叁淼殿入口處努了努嘴:“喏,頭發亂似雞窩那位。”
程心攸順着看過去,眼眸放光。
一身紅豔羽袍與淡藍水牆形成強烈對比,雖睡眼惺忪,發型亂似雞窩,依舊擋不住他雌雄莫辨好容顔。難怪有資本勾搭上跨物種的白鶴。
烈鳥不情不願地站上冰雕擂台,掌院一聲令下,考核正式開始。
拂塵一揮,空中立現泛着金光的積分排名榜。
程心攸一行行找下去,終在榜尾找到任天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