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攸鬼鬼祟祟躲在廚房,懷裡捧個罐子,一勺又一勺地往碗裡倒!
“讓你使喚我、使喚我!”
她正加地歡,就聽到冷不丁一聲:“得罪他你能有什麼好處?”
大概是心虛,罐子沒拿穩差點掉在腿上。
回頭見是紫衣少女抱臂靠在廚房門框上,這才敢喘氣:“原來是你啊,禦姐。”
紫衣少女挑眉:“禦姐?我姓徐不姓于。年齡嘛,約莫比你還小些,算不上姐。”
“唉,禦姐不是指年齡,而是一種風格,風格你懂吧?”程心攸把罐子放回竈台。
誰知紫衣少女毫不猶豫:“不懂。”
呃......
程心攸手一揮,“不重要,總之就是誇你很美很飒。”
豈料少女冷哼:“很美很飒又如何?想留下來,得有用才行。”
程心攸頗為尴尬。
就像職場上你作為新人想說幾句好聽的話拉近同事關系,可人家壓根不領情反倒教訓你“少套近乎,多幹實事”!
程心攸不自然扯了扯嘴皮,瞄到門外正巧有幾個侍衛大哥路過,忙揮手大喊:“大哥,過來幫個忙呗。”
等這群人一湊近,她立馬招呼來兩個人擡木椅,一人去端托盤。
這群大漢一看徐夢瑤也在,愣是等後者微微颔首後,才上前行動。
這一切都被程心攸觀察在眼中,看來這位徐小姐在這群人中地位還挺高的。
等侍衛大哥們擡着咋咋呼呼的程心攸離開後,廚房恢複安靜。
徐夢瑤盯着案闆上的刀,雙眸晦暗。
隻有她知道,那句話不僅是提醒程心攸,也是警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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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上木椅這麼重,二位大哥氣也不喘就把我擡上樓,可真有男子氣概。”
程心攸兩眼冒星,雙手成合拳頭舉在胸前,一臉崇拜。
二位大哥将木椅穩穩落地,心裡羞澀得樂開了花,正欲開口就聽到房内一人冷哼。
“不喘氣的是死人。”
所有人幽幽看過去,見任天賜盤腿坐在床上閉眼打坐。
程心攸一臉尴尬,向幾位大哥賠笑:“我們公子性冷喜獨甚少與人相處,說話難免會得罪了各位,請多多海涵。”
任天賜是少主請來的幫手,幾個侍衛大哥拎的清利害,必然不會與發生他争執。
不過程姑娘出來打個圓場,大家面子上也好過些。
“我們粗人心大,不會與任公子計較的。”
任天賜睜眼挑眉,看到程心攸和他們在門口笑成一片,莫名不爽。
“端個菜也要那麼久。”
後面端菜那位大哥看不下去,将手中托盤重重放在桌上。
“任公子手腳便利,您親自下樓端菜用不了那麼久。”
室内溫度瞬間降到零下。
見任天賜被怼,程心攸心裡偷笑,又怕接下來不好收場,連忙背過身與各位大哥再見。
待門關上後,任天賜幽幽開口:“我性冷喜獨,你倒是走哪人緣好到哪兒。”
在捉妖院明明隻待了幾日,就能讓桃桃替她出頭。
如今也是,和這群侍衛相處不過一日,,便替她抱不平。
程心攸呵呵一笑,沒心沒肺。
“我貌醜無鹽腿又殘,當然要嘴甜一點呀,否則誰願意搭理我?”
雖是事實,但這話從程心攸自己嘴裡說出來,任天賜怎麼聽都有些不舒坦。
“好啦,快來吃飯吧。”
程心攸已經把餐具擺好了。
一碟鹹菜外加一碗稀到幾乎是水的白粥。
她見任天賜臉臭,還以為他嫌棄菜色沒食欲,生怕他再讓自己去廚房一趟,連忙甩鍋。
“驿站荒廢許久,隻能找到這些了。”
任天賜幽幽瞥了一眼程心攸,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沒吭聲,乖乖坐下。
程心攸立馬雙手奉上湯匙,任天賜從粥面上輕舀一勺送入口中,當即皺眉。
“怎麼這麼甜?”
程心攸讨好道:“粥裡本就沒幾顆米,加點糖變成糖水好喝。”
加點糖?
任天賜蹙眉,這是把糖罐子都倒粥裡了吧!
他将湯匙放回碗裡,起身離開。
“這就不吃了?”程心攸錯愕。
任天賜又重回床上打坐,“難吃,沒胃口。”
“沒其他吃的了哦。”程心攸強調。
“嗯。”
“那我可以吃嗎?”
“......嗯。”
不是程心攸卑微,是浪費糧食可恥,況且任天賜幾乎沒碰這些食物,也不算剩飯。
最重要的是,程心攸在去廚房的路上,聽到幾個侍衛大哥說拜古城正鬧旱災。
自古天災過後便是饑荒,程心攸正愁自己如何在去拜古城之前補充點體能,結果任天賜就說不吃了。
這簡直不要太“雪中送炭”!
“那我開動了哦!”程心攸興奮地搓搓手。
咦,隻有一個湯匙,而且剛剛任天賜用過了。
再去廚房拿新的?
有些麻煩。
算了,不幹不淨,吃了沒毛病。
任天賜擡眼就看到程心攸舉着自己用過的湯匙往嘴裡送,趕緊閉眼。
眼不見,心不煩。
偏偏程心攸餓了一天,吃什麼都是香的,時不時發出喟歎。
任天賜忍了又忍,“食不言,寝不語。”
“唔?”程心攸狐疑,“我沒說話啊?”
算了,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