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遇水則發。
幸福來得太猛烈,砸得她頭暈。
下一瞬,程心攸隻覺頭重腳輕整個人往下摔,幸而被眼疾手快的任天賜一手抱住。
“你怎麼了?”
窮了一輩子的程心攸突然熱淚盈眶,“嗚嗚嗚,太幸福了!”
任天賜雖是棄嬰,但好歹有捉妖院可遮風避雨,不愁衣食。
所以他無法完全感同身受。
“不好了、不好了,城門口來了一群士兵!”
一男子慌慌張張邊跑邊喊。
城主扶住他,忙問:“什麼士兵?”
男子口幹舌燥,胡亂搖頭:“沒見過,浩浩蕩蕩數百個,個個身着黃金铠甲、精雕面罩。”
“你可看準了确實是黃金铠甲?”
胥子欽搖扇确認,眼神若有所思。
男子點頭:“錯不了。領頭的将軍點名要見......”
見他支支吾吾不啃說完,城主心急加重語氣:“到底要見誰?”
男子遲疑看向任天賜懷中人:“心悠姑娘。”
“什麼!”
原本頭暈眼花、全身無力之人猛然彈起,“他找我做什麼?”
男子搖頭:“将軍沒說,但看上去和顔悅色,應是喜事!”
“那還等什麼?”
等衆人反應過來時,程心攸一個箭步已經沖出去了。
讓幸福來得更猛烈些吧!
~~~
遠遠的,程心攸就瞥到了城門口黃燦燦一片,騎于黑馬上。
直至走近,她才反應過來。
好家夥,這些黃金甲戴着面罩那男子是如何看出和顔悅色的?
為首那将軍見程心攸靠近,倏然舉劍,厲聲喝斥:“來者何人?”
程心攸下意識舉手投降,委屈無辜:“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面罩下,将軍漆黑雙瞳上下打量程心攸,“是你斬了沙妖?”
程心攸一愣,雖是撿漏,但好像最後緻命一擊确實也是她刺的。
她心虛擺手,東看西望,一隻腳不動聲色地往後退:“其其實也不是我一人所為啦。”
對方沉默似在疑慮她所言真假?
實則程心攸心跳加快,若此人欲行不軌,自己是撒腿就跑還是用5%的神力打了再說?
反正任天賜他們也不在,不會暴露。
誰知,那将軍二話不說,收劍下馬,嘩啦一聲,沖着程心攸,單膝跪地。
“吾乃王庭騎兵,奉旨跪請、神人入宮。”
任天賜等人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王庭騎兵由羅泊王直接統轄,奉旨,當然也隻能是奉羅泊王的旨。”
胥子欽在後面低聲解釋。
他嘩然開扇,質問那将軍:“沙妖昨夜方死,王上如何得知?畢竟,拜古離黑茲最快也要三日腳程。”
那将軍垂頭,答得滴水不漏:“在下奉命行事,其餘無可奉告。”
這不純純詐騙犯嗎?
一句我是王庭騎兵就想把人帶走,當大夥當傻子耍呢!
程心攸不假思索,扭頭拒絕:“不去!”
她沒發現跪地那将軍陡然擡頭,雙眼銳利似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強行綁了去。
胥子欽身為子虛少主,很了解黃金铠甲這類王庭禁軍,一出任務,必定凱旋,否則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他一聲大笑,若無其事地打斷緊繃氣氛。
“心悠姑娘還是走一趟吧,黑茲王宮可是富麗堂皇呢!”
程心攸不是傻子,聽得出胥子欽言外之意。
她下意識看向任天賜,見他也默許,才不爽快地答應:“那行吧。”
嘩啦一聲,那跪地将軍倏然起身,擡手示意:“請各位上馬。”
衆人回頭,見十餘位騎兵騎一匹、牽一匹,把他們的馬都帶回來了。
好家夥,這是早有準備啊!
程心攸也不是磨磨蹭蹭的人,說走就走。
臨行前,不知從哪兒冒出許多拜古百姓。
城主那個老頭跪在最前面,熱淚盈眶。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其餘百姓們,無論男女老少,一邊哭一邊跟着磕頭。
對他們而言,沙妖死了,日子似乎又有盼頭了。
程心攸突然就想到他們初到拜古時,還是與這群人打交道,不過卻是被狼狽的堵到祠堂。
甚至差點成了案闆上的肉。
一時,心有感悟。
正準備喜滋滋擡手回複“大恩不言謝”,卻吃了一嘴的沙。
轉頭發現竟是任天賜已騎馬離開城門口。
“什麼人啊,真是的!”
沙妖這一躺她算是明白了。
胥子欽就是隻笑面狐狸。
信他?
被賣到閻王爺手裡,你還替他數錢哩!
禦姐看似高冷獨立大女主,實則卑微打工人隻聽老闆的話。
偶爾也靠不住。
隻有面冷心熱任天賜,幾次出手相救!
雖然她還搞不懂他緣何轉變态度,但現在先抱緊大腿總沒錯。
程心攸下意識騎馬去追。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