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鷹眼,鼻梁高挺,刀刻般的下颌線,雖是異域風格,但也挺帥。”程心攸小聲嘟哝。
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看到帥哥美女就挪不開眼。
卻被身側的任天賜聽到了,他一臉不爽:“我看不怎麼樣。”
“是嗎?”程心攸蹙眉,狐疑:“男女審美差異這麼大的嗎?”
“羅泊王可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還有心思說笑?”
徐夢瑤冷冷提醒,吓得程心攸趕緊捂嘴。
吾爾蘇突然單膝跪地,右手抱于胸前,低頭:“王兄。”
什麼?
黃金甲将軍竟然是羅泊王的弟弟?
饒是胥子欽也有一絲意外,傳聞羅泊王是有個病弱體虛的雙生弟弟且兩人感情十分要好,但常常深居簡出。
沒成想,卻是成了非死不摘面罩的死侍?
有趣,有趣。
胥子欽搖扇,此行,不虧。
羅泊王望着跪在地上的弟弟,感情複雜:“一别多年,你終于回來了。”
面罩下吾爾蘇垂眸盯着地磚:“沙妖已除,末将奉旨将斬妖人帶回。”
當年兩人發生争執,羅泊王一怒之下勒令吾爾蘇帶領百人黃金甲駐紮拜古城外。
除非沙妖身死,否則不得私自回來。
羅泊王原以為,吾爾蘇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他冷眼瞥向吾爾蘇身後之人。
王座旁白紗宮女厲聲大吼:“大膽,見到王上為何不跪?”
反正自己腿腳不便,要不然先跪再說?
程心攸身子剛準備往下滑,就被徐夢瑤冷不丁拽了回來。
“不是你說羅泊王喜怒無常?”她皺眉不解,悄聲質問。
徐夢瑤看都沒看程心攸一眼,懶得搭理。
胥子欽身為子虛少主,豈能輕易跪拜他人?
他不跪,徐夢瑤就不能跪。
任天賜無父無母,捉妖院在九幻大陸地位特殊不屬任何國家,所以他也隻跪天地和掌院。
至于程心攸,被迫保持一緻。
好在羅泊王心裡有更在意的事情,他擺手示意:“無妨,本王想知道是誰殺了沙妖?”
話音一落,任天賜、徐夢瑤、胥子欽三人齊刷刷退後。
留在原地的程心攸後知後覺,指向自己:“我?”
羅泊王盯着程心攸打量了好一瞬,“你?”
他原本還有些懷疑,但四人中唯程心攸打扮奇特,是有幾分閑散異人之姿。
羅泊王看向任天賜、胥子欽、徐夢瑤三人,問:“那他們是?”
程心攸回頭,見三人齊刷刷盯着自己,别有深意。
頓時心領神會,指着胥子欽:“馬夫。”後者臉僵,偏又不能反駁。
她想的很簡單,自下山,所騎馬匹都是胥子欽的,若掩護身份最适合他的當然是馬夫。
又指着徐夢瑤:“姐姐。”
禦姐也是姐。
最後是任天賜:“廚子。”
“對了,姑娘既能捉妖,不知是出自哪個門派?”羅泊王眼角微眯。
程心攸不假思索:“除妖院。”
除妖院?
衆人神色各異。
誰知程心攸毫不心虛,更沒一絲尴尬。
她還一本正經地解釋:“捉妖院隻收男弟子,可誰說女子不如男?除妖院隻收女弟子。”
任天賜尴尬地以手握拳擋在嘴前咳嗽提示。
胥子欽搖扇歎氣,徐夢瑤瞪眼着急。
無視三人幽幽目光,程心攸還是挺佩服自己聰明機智。
偌大的宮殿内,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半晌,羅泊王像是信了程心攸的話,倏然大笑。
“沙妖禍亂拜古,本王苦其久矣。你殺了沙妖,是羅泊功臣。要何獎賞,但說無妨?”
“獎賞?”程心攸雙眼一亮。
“不如黃金萬兩?”
畫餅程心攸可吃夠了,挑眉反問:“即刻兌現?”
羅泊王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羅泊最不差的就是黃金。”
程心攸突然覺得或許羅泊王不是純無道理的暴君,正欲開口,卻撞見任天賜冷冷瞥向自己的眼神,整個人頓時清醒。
她雙手交叉于胸,一臉堅定:“再說!”
羅泊王也不急:“今晚宮内設宴,姑娘有的是時間想。”
距離宮宴還有一段時間,程心攸等人在一偏殿休息。
胥子欽悠悠搖扇:“看來今晚是場鴻門宴。”
程心攸躺在搖椅上,一口一個大葡萄:“何出此言?”
胥子欽勾唇輕笑:“你還真以為羅泊王會信我是個馬夫?”
其實他很想說,九幻大陸何時有他這般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馬夫?
“不信嗎?”程心攸一愣,幽幽嘀咕:“我覺得挺像啊!”
胥子欽如此狡黠淡定之人,屢次被程心攸說出的話氣到肝氣郁結。
徐夢瑤在一旁擦拭皮鞭,心情莫名有些愉悅。
“最重要的是,九幻大陸确實有過除妖院,在外頂着‘捉妖院’的牌子招搖撞騙。”
閉目打坐的任天賜也插了一嘴。
程心攸葡萄皮卡在喉嚨,嗆紅了臉。
氣急敗壞:“你們怎麼不早說?”
三人默默看向程心攸,仿佛在說:你給機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