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廢棄神廟内金燦燦的蓮池,胥子欽才知道羅泊國國庫有多充盈。
池面毫無波瀾,平靜地讓人無法想象池底居然藏有一條巨蟒。
任天賜擡頭望天:“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月圓夜,在此之前我們必須結束戰鬥。”
程心攸一想到自己又能漲神力,皮膚下的血液都在沸騰。
“我和你一起下水。”
胥子欽不緊不慢地搖扇詢問:“那我和瑤兒?”
畢竟他和徐夢瑤不懂水之術,在池底根本無法正常呼吸。
任天賜從腰間掏出一個火折子,扔給胥子欽。
胥子欽唰一聲關扇接住,打量手中物。
“裡面是三真烈焰,一旦水下情況緊急,你立馬燒了那幅畫。”
順着任天賜的視線,胥子欽與徐夢瑤扭頭看見了大殿中的巨幅空畫。
羅泊王說,水蛇腰是從畫裡逃脫出來的。
那這幅空畫便是它的老巢。
胥子欽擡了擡手裡的火折子,挑眉質疑:“确定有用?”
“不确定。”
任天賜語氣不似作假。
胥子欽勾唇,收好東西:“行吧,死馬當作活馬醫。”
一直默不作聲的徐夢瑤,突然皺眉反問:“我和少主無法下水,如何判斷情況緊急?”
“這個簡單,我和任天賜每人在腰部系上一根長帶,另一端則固定在柱子上。若長帶堅韌有勁,則代表我們無事。若長帶軟綿無力,你們就該燒畫了。”
程心攸早就想好了,長帶也是就地取材,将大殿内所有白紗砍下。
一切就緒後,她站在池邊深呼吸。
上次水下漆黑一片,兩顆倏然亮起的“綠燈”壓迫性太強,她還心有餘悸。
“怕就别去。”
程心攸扭頭對上任天賜暗含深意的眼神。
“誰怕了?跳就跳!”
随即,噗咚一聲,程心攸直愣愣地跳入蓮池。
任天賜抱劍跟着跳下去。
興許是上輩子死于墜湖,無論多少次,程心攸在入水的一瞬間都會有些慌。
幸好任天賜遊到她身邊,伸出銀劍。
程心攸瞬間懂了,抓住劍鞘,随他一起遊入池底深處。
四周越來越黑,程心攸心跳開始加速。
不一會,任天賜突然停下。
她立即緊張道:“怎麼了?”
“有聲音。”
程心攸豎起耳朵,果然聽到水蛇吐信子的嘶嘶聲。
聲音不僅越來越近,且越來越......多?
她哆哆嗦嗦:“好像不止一條......”
隻可惜四周光線昏暗,什麼也看不清。
任天賜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不知從哪兒變出一顆夜明珠。
單手捏着夜明珠,口中念術,随即向上一抛。
池底瞬間,猶如白晝。
程心攸下意識擡手擋眼,随即吓個半死。
目光所及,密密麻麻全是一條條蜿蜒纏繞的黑水蛇,将他們圍在正中央。
“啊!”
程心攸下意識尖叫,與任天賜兩人同時,一人拔劍一人使用劍鞘向四周胡亂地打。
程心攸覺得自己正在玩水蛇版“水果忍者”,手就沒停過!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任天賜手掌立于胸前,掐訣念術。
“凝水成劍。破!”
數萬把水劍憑空而現,自動飛速旋轉砍蛇。
生生形成一道屏障,将二人護在中央,再無水蛇靠近。
程心攸雙手解放,眼都瞪直了,激動地抱住任天賜:“你可太帥了!”
明明是在冰涼的水下,少年雙耳卻倏地一下通紅。
卻沒有推開她。
蓮池上方,突然下起了水蛇“雨”。
徐夢瑤盯着數萬條抛出水面的水蛇,意味深長:“看來他倆,戰況激烈。”
胥子欽嫌這些半截水蛇惡心,躲得遠遠的。
皺眉吩咐:“别浪費,剝兩條烤着吃算了。”
“還喜歡嗎?我的客人。”
水下,一道嘶啞聲,突然響起。
順着聲音,程心攸低頭看見兩顆巨大的綠燈,從他們雙腳正下方蜿蜒而上。
吓得她趕緊拉着任天賜後退。
果然,巨蟒在夜明珠光照下緩緩現出龐大的青色軀體,比沙妖有過之無不及。
“竟不是金身?”
程心攸小聲狐疑。
自入羅泊,沙妖原型為魚,肉身外由金石加固。
黃金甲吾爾蘇,也是血肉金石早早融為一體。
始作俑者卻不是金身?
綠瞳盯着程心攸,蛇身微抖,似在嘲笑“金身?那個混賬是這麼講的?”
混賬?
程心攸與任天賜互看一眼,後者試探。
“羅泊王說,你替他治好吾爾蘇,他會為你塑造金身。”
話音剛落,蛇身抖得更厲害了。
“厚顔無恥之徒,說出的話竟也有人信?”
“那他到底說了什麼?”程心攸納悶。
巨蟒忽然彎曲蛇身,附視打量程心攸。
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