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
陸謙将門打開,讓出空間:“快,少主,從這出去一直往東,過不了多久就是城門。”
所有人都從後門出來後,程心攸回頭卻發現陸謙仍站在裡面:“你......?”
胥子欽聞言轉身,見陸謙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是何意?”
陸謙面色着急:“陸之遙用利将一城之人都綁上了賊船,少主若想平安離開就必須要快!我現在去前面拖住那群人,時間能搶一點是一點。”
胥子欽皺眉:“前院那麼多人,哪裡是你一人能攔住的?倒不如快些走吧。”
陸謙卻擡手向胥子欽深深作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下官蟄伏五年,隻為有朝一日,能将陸之遙行賄大臣、蠱惑民風、殘害無辜的罪行禀承王上。如今得見少主,夙願已了。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随後他看向徐夢瑤,叮囑:“徐小姐,少主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話音落,砰的一聲,後門就關上了。
胥子欽第一反應就是不好,要沖上去阻攔,誰知卻聽到跑來後門探查的百姓尖叫。
“他們在這!”
幸好任天賜一個空中翻身,翻到那兩個百姓前面,一人一個手刀使人暫時暈倒。
眼看着他們就要被人發現了,徐夢瑤焦急地去拽胥子欽:“快離開吧,再晚就遲了!”
胥子欽蹙眉看着被緊栓的院門,無可奈何隻能放棄。
前院。
段二的人想搭個人梯翻進去,卻發現牆頭被人插了茶碗、茶杯的碎片,根本沒有放手之處。
沒法,隻能靠蠻力撞進去。
三四個壯漢擠在一處,往門上撞。
結果剛撞幾下,門,吱呀一聲就突然打開了。
那幾個撞門的漢子由于慣性,進門摔了個大撲趴,擡頭便是一雙半舊的黑色布鞋。
布鞋的主人雙手交叉藏在袖口裡,面帶諷笑,靜靜地在門後站着。
段二冷眼睨着陸謙,虛虛擡手:“陸大人,老爺聽說你家來了客人,知道你家徒四壁不好招待,特命我來請人,替你敬一敬心意。”
陸謙冷哼:“不必勞煩,陸某是窮,唯愛飲酒喝茶。待客的茶,管夠。”
段二往屋子裡望,可惜門被掩着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倒是窗戶那隐約有個人影。
“那我也來讨個茶喝。”說完,段二就想強行進屋。
陸謙連忙擋在他的前面。
段二偏頭,質問陸謙:“這是什麼意思?”
陸謙看都沒看一眼段二,言簡意赅:“喝不了。”
段二皺眉:“不是你說的,茶葉,管夠。”
陸謙聞言笑了笑,這才不屑地斜了一眼段二:“素來聽聞茶葉是給人喝的,給狗?倒是沒有......”
陸謙是個讀書人,說話聲量不大,但絕對不小。再加上他陰陽的口氣,擠在院門口的百姓好幾個笑出了聲。
他這番話,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段二的臉迅速脹得通紅,指着對方怒罵:“好你個陸謙,在鹿城裝了五年的孫子,也是難為你了。怎麼,如今少主來了?便‘棄暗投明’了?”
段二的嘴也毒,算是戳到了陸謙的痛楚,後者為了拖延時間,咬着牙不回話。
這時,有下人從後面跑到段二耳邊密語。
段二神色一變,顧不得陸謙的阻攔,将他往地上一推,沖進了屋子。隻看到屋子裡,掃把撐着一件長衣側靠在牆邊,戴着帽子,裝假人。
他這才意識到,上當了!
陸謙故意激怒他,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段二從屋子裡出來,對着下人發火:“還不快去找?”
下人們連連點頭:“是。”
陸謙坐在泥濘中,看着氣急敗壞的段二,得意的笑出了聲。
段二惡狠狠地瞪着陸謙,大手一揮:“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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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攸這邊也并不順利。
很快,就有老百姓追了上來。
徐夢瑤作為胥子欽的貼身侍衛,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奸人的血。可面對愚昧無知的百姓,他始終下不去手。
徐夢瑤上若如此,胥子欽更甚。
程心攸自知身為神明,也不可能動手。
任天賜牢記捉妖院院規:術法對妖不對人。
所以他們四人皆是以防衛為主。
一開始,百姓隻是砸雞蛋,到後來就是能砸破頭的石子兒。
程心攸在菜攤上随手搶了兩個竹編的大圓盤給任天賜和徐夢瑤,用來擋石子兒。
徐夢瑤毫不猶豫從程心攸手上接過,擋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