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
“不對!”
程心攸蹙眉質疑:“你之前不是說用妖丹被你換來維持美貌?”
黎川王臉色僵了那麼短暫一秒,随即抛去心虛大大咧咧笑道:“都說了妖最善狡詐,你怎麼什麼都信呢?”
這話說的,反倒怪程心攸太傻,什麼都信?
程心攸無語:“你嘴裡到底有沒有一句實話?”
黎川王反駁:“怎麼沒有?吳止真的很帥,比你家那小子帥多了!”
任天賜?
想到他,程心攸心一疼,垂眸晦澀。
“你魂形俱滅葬于東洲便是死過一次了,為何如今又......?”
黎川王微微擡起下巴,親啟紅唇:“秘密。”
程心攸闆着臉:“......”
“每個大妖都會有自己增長妖力的辦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程心攸當即拒絕:“我不想明白。”
可黎川王了然于心的眼神,讓她覺得此時無論說什麼都很蒼白。
趁程心攸低頭思索時,黎川王痛苦蹙眉轉身緩緩坐回床榻之上。
“雖然我被吳止打入深海,但他也被我傷得不輕,即使當場不死也撐不過三日。”
黎川王說這話時,語氣裡可一點沒有對帥哥的憐憫。
程心攸擡頭,“至此,你和捉妖院的梁子就算結下了。”
黎川王點頭,“不錯。我沉睡了兩百年,期間龍蛋繼續孵化,直至十七年前我被龍蛋破殼的裂聲喚醒。當我找到那年藏龍蛋的地方時,一個渾身龍鱗長着角的嬰孩就靜靜躺在那,不哭不鬧。”
程心攸屏住呼吸,聽見黎川王繼續:“我原本是準備吃了他,但他突然睜開雙眼。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沒法下手......”
她覺得不可思議:“難不成你母性大發?”
黎川王哼笑勾唇,垂眸隐去思緒:“誰說不是呢?”
停止幾秒後,她才繼續:“既然殺不了,我就想着給捉妖院送一份大禮。用妖力隐去那孩子的龍鱗和龍角,在一個雨夜将他扔在院門外。”
程心攸沒想到任天賜的身世如此崎岖,甚至和黎川王也扯上牽連。
不過黎川王是懂報複的,捉妖院自诩九幻大陸第一清流,隻為除天下妖安天下亂。如今,收妖作為徒弟,簡直是奇恥大辱。
一想到幼年任天賜在捉妖院受到的排擠和欺負,程心攸就有些愠怒:“所以你早就認出任天賜是那個孩子了?”
黎川王諷笑:“與其說我認出了他,不如說是他先認出了我。”
程心攸心一沉,“你什麼意思?”
“你忘了?當年我用妖力隐去他身上都龍鱗和龍角,所以他在百花殿見我出手傷桃桃時就認出了我。”
程心攸回想百花殿至今,任天賜什麼都沒透露且不曾告知自己,突然就覺得兩人之間是個笑話。
好似,二人泛泛之交像個陌生人。
尤其是聽見黎川王說:“在他離開前,來找過我。”
程心攸臉上閃過震驚、受傷、懷疑,她極力想将情緒藏起來。
黎川王緩緩說出真相,語氣平淡,盡量貼心地安撫程心攸的情緒。
“捉妖院那個老小子發現我就是當年殺吳止那隻妖後,一連派出不少捉妖師前來暗殺。吳越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隻不過他眉眼間與吳止有些相似,我一時起了逗弄之心,故而留在宮中。”
“任天賜認出我後,一直暗中觀察。直至收到捉妖院的追殺令,才來找我問身世,我便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他。”
黎川王語氣調侃,“不過,你二人确實絕配,都喜歡在人尋歡作樂的時候,貿然出現。連帶着捉妖院那群不識好歹的東西也出來湊熱鬧,我寡不敵衆便受了傷。”
她說的越輕松,程心攸就越狐疑。
她垂眸,視線隐在陰影裡,聲音冷靜地出奇。
“此前你自誇吳越和任天賜聯手都奈何不了你,現在竟然受了傷?所以這傷......到底是他們還是你自己動的手?”
空氣窒息。
好半晌,黎川王才冷笑出聲。
“程心攸,你很适合玩這個遊戲。但多疑有時候也能讓你失去......”
黎川王真是好脾氣,對待程心攸像一個無時無刻都能包容她的大姐姐。
她起身褪去寝衣,一步步靠近,腹部血淋淋的傷口清晰可見。
“看清楚了,這抓痕可是龍爪所緻。”
程心攸低頭看了一眼,證據确鑿,觸目驚心。
她快速收回視線,緊抿雙唇。
須臾。
她才看向地上那兩具屍體,“那他們?”
黎川王輕飄飄一句“确實是螯氈國送來的奸細,不算枉死”便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