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上門提親自然不需要她出面,一切都談的很順利,當晚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用的晚膳。
崔賢與林氏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崔玟還是有些恹恹的。
“章夫人找人看過,說四月三十是最近的好日子,所以婚期就定下了。”自從沈氏去世後,崔賢就不曾與崔沅這個女兒親近過,續弦後他更是正眼都不曾瞧過崔沅,但是崔沅要出嫁了,他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所以對她也多囑咐一些。
“我們也商量過了,你母親當年從侯府帶來的嫁妝還剩多少都比着單子陪嫁給你,再由崔家為你置辦五千兩的嫁妝,不至于叫你過門後在妯娌面前擡不起頭來。”
這五千兩想也是崔賢哄着林氏出的錢。對于崔家這樣的門第來說,五千兩不少了,楊氏那邊想必也會給她添一些,成婚時明面上肯定是好看的,不會丢了章崔任何一家的臉。
四月三十,時間是太趕了些,崔沅也理解,畢竟是沖喜,就怕時間晚了到時候人先沒了可怎麼辦?
連枝在院裡好一番抱怨,又在屋中将崔賢林氏楊氏都狠狠咒罵了一通後,才認命般的替崔沅繡起嫁妝來。
要待嫁,崔沅就不好再随意出門,想要知道外面的消息也隻有讓桑枝連枝出去打聽,尤其是章家最近的動靜。
終于在四月初五,連枝帶回來了消息,說章家派人去請了無名醫館的江大夫上門看診,崔沅就此開始安心備嫁。
那日茶花宴與梁韻然見過面後,裴行知更覺得這門婚事不能成,不是梁家姑娘不好,而是他過不去,心中始終有個聲音拉扯着他,遂當天晚上他又去了趟青紗院與甯姨娘商議,甯姨娘當時并未說什麼,可沒幾日甯姨娘就病倒了,甯臻登門看望。
榮安侯夫人看不上甯姨娘,就算她娘家哥哥封了爵也一樣入不了她的眼,她向來自诩太原世族陸家出身,父親又在朝中任吏部尚書,要比許多人高上一等,平日裡給甯姨娘三分顔面已是極限,所以連帶着對甯臻也并無好感,早早就将人打發到青紗院去了。
裴玥與母親同心,待甯臻走後,才道,“真是看不慣她這副假清高的模樣。”
“你這是看不慣她比你穩重識禮吧。”裴玥是嬌寵長大的小女兒,她什麼性格榮安侯夫人哪能不知道,隻是打趣兩句罷了,她不喜甯臻,卻也不能否認甯臻被甯家教養得很好,除了知書達理,還頗有些巾帼女子的風範在身上。
“母親……”裴玥不滿喚道。
榮安侯夫人笑了笑,“你今年也十五了,該改掉那些小孩子脾氣,不若日後嫁人了,你也這樣抱着你夫君婆婆撒嬌嗎?”
提到婚事,裴玥不知想到什麼有些羞紅了臉,她的婚事是自幼就定下的,對方是榮安侯夫人娘家吏部尚書嫡幼子,二人青梅竹馬,又有表兄妹的情分,是一樁不錯的婚事。
“大哥都還未娶親,我離出嫁還早着呢。”
提起長子,榮安侯夫人心下歎了口氣,“你哥哥也不知怎的,給他相看了好幾家的姑娘,他都搖頭不肯應。”
“這有什麼可值得您操心的,大哥如此出色,在東都可吃香了,上次茶花宴上還有小門小戶家的姑娘打大哥主意呢。”
裴玥寬慰的同時也說起了那天的事兒,也許是後來沈玉茜又在她耳邊咕哝了幾句,裴玥越發覺得崔玟形迹可疑。
榮安侯夫人聽得眉頭都皺緊了,聲調沉了下去,“什麼事?當時怎麼沒人來報我?”
裴玥隻好一五一十地說了,其中不乏添油加醋了些。
聽到太常寺寺丞崔家,榮安侯夫人立時便想起宴後上門說丢了東西的正是寺丞夫人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