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去你家吧。”
蔣宸愣了幾秒,難以置信般反問:“去我家?”
“嗯。”我點了點頭,假裝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輕松地說出:“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待着吧,我怕有些人自己偷偷擦眼淚。”
蔣宸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黎早,我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這麼善良呢。”
在警察局門口笑成這樣的人,怕是整個A市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僅善良,還很仗義好嗎?”
“是,是。很仗義。”他一般說着,一邊按下了app上那個呼叫快車的按鍵。
頭頂的路燈筆直地打在我的肩頭,秋夜的冷風拂過臉頰,将傷口吹得生疼。深夜的街頭隻剩我和蔣宸兩個人,似乎是流露出真心也不會被發現的時機。
我不由自主地将身體往他的那邊靠了靠,蔣宸順勢攬過了我的腰。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在說話,好幾次,我透過後視鏡,看到司機時不時往我們的方向投來窺探的目光。我想,在他的眼裡,我們看起來應該更像因為情感糾紛而大打出手的情侶吧。
直到走進蔣宸的客廳,他随手将外套扔在沙發上的那一刻,我才開口問:“你家有藥箱嗎?”
他轉過頭來看我,擡起下巴想了幾秒,回答:“應該有吧,好像是在那邊的櫃子裡。”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翻箱倒櫃好一陣,才終于在櫃子的最裡頭找到一個一看就許久沒有打開的藥箱。如我所料一般,裡面的東西幾乎是過期的。
我随口抱怨了句:“蔣宸你也太不會生活了吧......”
誰料這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蹿到了我的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一句:“我身體好,平時不怎麼生病,用不到這個。”
我瞪了他一眼,“這些都是以備不時之需。”比如今天這種情況。
好在,藥箱角落裡那瓶碘伏仍在有效期周圍徘徊,我拿起它,拉着蔣宸走到了沙發前。
蔣宸瞥了一眼我手裡的藥瓶,有些嫌棄地别過了頭,嘴裡嘀咕着:“就這點小傷還上什麼藥。”
“消消毒,小心得狂犬病。”我打開瓶蓋,迎着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小心翼翼地将棕色的液體倒在一小塊棉花上,伸手往蔣宸的臉上怼去。
他條件反射般躲了一下我的“攻擊”,随後還是乖乖地把臉湊了過來,一邊笑着,“黎早我發現你這個人嘴巴還挺毒的。”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蔣宸吃痛般縮了縮脖子,叫喚道:“哎哎哎,輕點,疼。”
我不為所動,“活該,誰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伸手戳了戳我的左臉,用一種及其欠揍的語調問:“怎麼了?吃醋了?”
我在及其無語的同時,有種被戳中痛處的無力感,竟拉高聲調大聲反駁:“我吃什麼醋,我跟你什麼關系啊?”
就好像聲音越大,我的話就越有可信度似的。
蔣宸依舊維持着那個賤兮兮的表情,“什麼關系啊?”
我轉過身,将手裡的碘伏放回藥箱,刻意躲避着他愈發灼熱的目光,嘴硬着:“什麼關系都沒有!”
“那......”我感受到蔣宸的氣息逐漸向我靠近,音節與音節的震動如此清晰地在我耳邊回蕩,我聽到他說:“也可以有。”
“如果你想的話。”
蔣宸将我的身體掰向自己,毫不猶豫地吻了下來。和之前的淺嘗辄止不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攀上我的身體,鑽進了我的上衣,開始遊走起來。
“蔣宸.....”一刹那,我停止了思考,熾熱的空氣令我意亂神迷,隻好一遍遍地念着他的名字,希望得到一些讓人平靜的回複。
可是蔣宸沒有說話,他将我按在松軟的沙發上,一隻手扶着我的後腦勺,吻逐漸往下蔓延。
他說:“早早,我喜歡你。”
或許在這樣的氛圍裡,在這樣的黑暗中,一句如此的話語足以打破我的防線,讓我完完全全地信服。我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我任由蔣宸褪去我的文明,看着他從口袋裡掏出和諧,看着他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和諧)發洩在我的身上,仿佛享受着一場終于沸騰的盛宴。
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躲避着我直視着他的目光,就好像是不忍看我痛苦的表情一般垂下眼,動作卻愈發劇烈。
“蔣宸......”我捶打着他的肩膀,想要推開他的束縛。
可他卻緊緊扣着我的腰,哄我:“再忍忍。”
不知何時,窗外飄起了雨。我側過臉,看着細密的雨點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蜿蜒而下的水痕。我的心也跟着亂了。
奇妙的知覺在周身彌漫,那一刻我無比堅定地意識到。我墜入了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