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想東西時視線格外的強烈,秦楚生感覺自己快被盯穿了,他問道:
“裴殊,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究竟是怎麼在一起的?”
裴殊一秃噜嘴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說完後他捂住嘴道:
“這可以說嗎?”
秦楚生沒想到他竟然在想這回事,他點點頭:“當然可以。”
隻聽裴殊繼續問:“那是你表的白還是我?”
其實裴殊問出這話時有一點緊張,因為憑着他暗戀秦楚生那麼多年,很大可能是他表的白。
可隻聽秦楚生道:“是我。”
裴殊的眼睛瞬間變亮,心裡有點竊喜,竟然是秦楚生先表的白呢。
裴殊有點好奇地追問道:“是在哪裡?是廣闊的草地還是柔軟的沙灘,或者學校的大操場也可以!”
裴殊心跳的有點快,他的腦海裡甚至構想出了那一副畫面,那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秦楚生:“……”
但等他問完,秦楚生卻沉默了,裴殊有點奇怪地歪着頭道:“怎麼了,難道有更好的地方?”
秦楚生看着裴殊亮晶晶期待的眼神,再考慮要不要說,最後選擇了說,他搖了搖頭:
“都不是。”
他看着裴殊,實話實說道:“是在床上。”
裴殊:“啥?”
隻聽秦楚生道:“是剛上大學時的一次意外,我易感期沒吃藥,你路見不平提褲相助,我便情難自禁直接淪陷了。”
裴殊的幻想被他這一句話搞得破滅,他搖頭道:
“我不相信。”
雖然知道秦楚生說的大概是真的,但他還是掩耳盜鈴道:“你不要趁着我失憶你就亂說。”
兩人坐在車的後座,裴殊在車後面淩亂,秦楚生給他拉下車窗,車速很快,清風很快吹進車裡。
秦楚生讓風吹到裴殊的身上,對他道:“沒胡說,當初我還給你請了一周假,現在還有記錄呢。”
聞言裴殊嗚嗚表示不想聽。
秦楚生看他這樣,然後悄悄湊近裴殊,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裴殊,我想說,我喜歡你。”
“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也想一直愛你守護你。”
裴殊被這句直球和親親擊懵了,他從來都沒想過秦楚生竟然會喜歡他。
但今天秦楚生一表白,一些被他遺忘的回憶突然浮現出來。
比如秦楚生小時候很冷漠,不願意搭理其他小孩卻願意天天和他玩,從小到大,兩人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和兄弟,秦楚生對他的态度好像是跟别人不一樣。
給他打飯,幫他做作業,天天照顧他,試問誰家兄弟能做到這種地步呢?
裴殊越想越覺得秦楚生早就對他圖謀不軌了,并且在秦楚生說完那些話之後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他在偷偷暗喜。
原來是互相暗戀!
秦楚生從小到大和裴殊相處的時間沒有三十年也快三十年了,他對每個階段的裴殊的行為都了如指掌。
比如現在。
從上朝下看到裴殊腦袋頂的那個旋,現在在一抖一抖時,要不就是在偷吃零食,要不就是在偷笑了。
秦楚生問他:“很好笑?”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裴殊笑出聲,癱倒在秦楚生身上,開心道:“我好開心哦,秦楚生。”
裴殊在秦楚生身上笑成了一團。
秦楚生看得心軟,如果沒有意外,他希望時光将裴殊永遠停留在這個年紀,那麼他就不會遭受之後的痛苦。
裴殊失憶住院的這些天裡,秦楚生和他一直在一起,他回答了裴殊好多問題,唯獨沒有同他講過,在他十九歲那年,裴父裴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到現在已經有九年了。
他心疼後來将自己封閉起來的裴殊,所以在看到十八歲的裴殊時,他不敢也沒有膽量去跟他說曾經發生過的事。
幸好裴殊也沒有多問。
他隻在他懷裡打個滾,以仰視的角度看秦楚生,然後秦楚生聽他笑道:
“秦楚生,我可以看到你的鼻孔哦,哈哈哈。”
秦楚生:“……”
他再次沉默,并且非常慶幸自己的鼻孔不算大,能夠承受住裴殊的這個死亡角度。
裴殊正笑着,車窗依舊沒關,恰好這時一陣大風刮過,裴殊額頭上本就包得不算嚴實的紗布随風揭起,随着風拍到了秦楚生旁邊的玻璃上。
而這也正好讓秦楚生看清了裴殊光秃秃的腦門。
鬓角的頭發全沒了。
裴殊吓得啊啊大叫兩聲,然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頭發。
都說人不能太得意,不過一會兒,笑容便從裴殊的臉上轉移到了秦楚生的臉上。
裴殊怒目而視,秦楚生攤開手撒謊:“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裴殊捂着鬓角氣道:“我不信,秦楚生你照照鏡子,你的嘴角快能和太陽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