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眼看向姜雲簡:“疼?”
姜雲簡低垂眼睫:“不疼。”
燕清羽手上動作沒停,力道沒減:“嗯。疼了也忍着。”
姜雲簡:“。”
姜雲簡:“噢。”
燕清羽利落地止完血,用碘伏簡單消毒,看着傷口不深,隻是劃得太結實了,不像是尋常做菜不小心切到,血滲出來都還要點時間。
他從藥箱裡翻出創可貼,嚴嚴實實地貼了上去。
“好了。”燕清羽收拾好藥箱站起身,把藥箱塞給姜雲簡,“剩下的你别做了,一邊玩去,我自己來。”
姜雲簡試圖掙紮:“我可以的……剛才隻是走神了。”
燕清羽:“手上拿着刀都能走神,你覺得你這話有信服力嗎?”
姜雲簡沒回答,但也沒走,就坐在原地,像個倔脾氣。
燕清羽不理解:“就是做個蛋糕而已,反正我比你熟練多了,你這麼堅持做什麼?”
姜雲簡低聲:“因為這是你喜歡的。”
因為這是燕清羽喜歡的甜食,所以他想學會親手給燕清羽做。
哪怕什麼時候陳叔臨時有事請假了,或是别的什麼,在燕清羽想吃的時候他都能親手做,而不需要燕清羽隻能自己動手。
燕清羽不是真的木頭,也不是真的感情白癡,再如何故意讓自己木讷,也還是聽出了姜雲簡未盡的話。
他記得上一世,封江冉追求他的時候也有過相似的情景。
因為想吃甜食,他自己去廚房做,正好被封江冉看到,封江冉也讓他不用這麼麻煩自己做。
但接着,封江冉的做法是給他點了一份蛋糕的外賣。
接連好幾天,都以知道他愛吃甜食為由,給他買蛋糕或是點外賣。
燕清羽不想浪費,也不好意思拒絕封江冉的好意,後果就是連續幾天吃過量的甜食,他胃潰瘍發作又在醫院裡住了好一陣子。
後來他就強制自己把甜食戒掉了。
燕清羽沉默了會兒,像是無事發生,像是一切如常,把丢給姜雲簡的藥箱拿回來。
“你愛做就做吧,反正我也懶得弄。”他抱着醫藥箱轉身離開,“餅幹底已經在冰箱裡凍着了,你自己看好時間,我回房間去了。”
姜雲簡:“好。”
走到門口的時候,燕清羽想起什麼,回頭提醒:“餅幹底我換了六寸的模具,正好程洋和謝華良他們也說想吃,你慕斯液别做少了。”
姜雲簡:“行,我知道了。”
燕清羽拎着醫藥箱離開,還給陳叔之後就上樓回了房間,到臨近晚飯時間,姜雲簡才又來敲門。
姜雲簡問:“程洋和謝華良他們幫着陳叔一起做了不少菜,讓我來問問你晚飯要不要一起吃。”
燕清羽:“他們也會做飯?”
姜雲簡:“嗯。謝華良上學起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住,所以會做。程洋是經常去謝華良家蹭飯,謝華良不給他白蹭,他就順便學會了打下手。”
燕清羽:“。”
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他疑惑:“今天也不是什麼節日吧,謝華良有這個興緻做飯?”
姜雲簡:“說是我們給他們做蛋糕,禮尚往來給我們做頓飯。”
燕清羽無所謂:“那就一起吧。在哪兒吃?”
姜雲簡:“好。就在五樓,五樓的餐廳也比較大。”
燕清羽應下了,想着程洋和謝華良多少算倆外人,回房間去換了套沒那麼像睡衣的家居服,這才下樓。
陳叔和程洋正在端菜,見到燕清羽下來,陳叔笑着招呼:“小先生來了呀,快去洗手吧,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燕清羽走進廚房,謝華良正好在裡面盛湯。
見到他進來,謝華良另外裝了一小勺遞給他:“小羽毛來得正好啊~試試這湯味道怎麼樣,這可是我親自下廚做的!”
碗裡的湯隻有一點點,所以涼得也快,燕清羽接過來喝完,評價:“一般,沒有陳叔做的好喝。”
陳叔聞言,笑得慈祥:“我就說我做湯的手藝可是獨一份,小先生肯定更喜歡我做的。”
謝華良臉皮夠厚:“這說明我提升空間很大,也是誇我的另一種方式~”
燕清羽:“……”
不是很想理會這個人。
燕清羽回到餐桌邊,姜雲簡自帶座椅,已經在他的位置坐好了,燕清羽就坐到他旁邊的位置去。
桌上的菜也基本擺好,五個人六菜一湯,清一色的清淡口菜色。
但燕清羽記得他從謝華良朋友圈裡看到過他和朋友聚餐吃火鍋時,吃的是純辣鍋。
姜雲簡看他興緻不高,問:“怎麼了?是不喜歡今晚的菜嗎?”
燕清羽收斂思緒:“沒有,挺好的。”
姜雲簡知道他口味清淡,聞言沒再多問。
也隻有燕清羽自己知道,他其實不喜歡被特殊對待。
但無所謂,一頓飯而已,反正他們本來就不知道,他也懶得說,已經被特殊對待了那就心安理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