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簡最後還是遵循燕清羽的意見,加了正常量的糖。
燕清羽從冰箱裡又找了一盒藍莓出來洗了吃。
這藍莓買的就比草莓甜多了,一點酸味都沒有。
他待在廚房裡沒走,搬了個椅子坐在旁邊,一邊吃藍莓一邊看姜雲簡忙碌着做蛋糕。
姜雲簡準備材料到碾碎餅幹的步驟都很自然流暢,看得出來以前确實沒少下廚房,但是到餅幹碎放到磨具裡之後,步驟就出現了卡殼。
眼見着姜雲簡就要直接将餅幹碎壓平,燕清羽為了自己的食用體驗,提醒:“你還沒放黃油。”
姜雲簡動作停頓,回去看了眼配方,還真把黃油的步驟給漏了。
姜雲簡:“……抱歉,我馬上弄。”
他操縱輪椅去操作台,眼見着又要拿出稱來精準取量,燕清羽站起身,抽紙擦掉手上洗水果留下的水漬,先姜雲簡一步把黃油拿了過來。
他憑感覺切成适量的小塊,丢進小碗裡,隔熱水加熱融化。
姜雲簡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動作,愣了愣:“你也會做甜品嗎?”
燕清羽關注着黃油融化的狀态,頭也沒擡地回答:“媽媽去世後,我要是想吃隻能自己做,久了就記得了。”
平淡無奇的語氣卻像是一根木刺,紮進姜雲簡心髒最柔軟的一處。
姜雲簡低下頭,嗓音幹澀:“抱歉……”
燕清羽疑惑擡頭:“你又道什麼歉?”
姜雲簡沒回答,燕清羽也沒追問,使喚他繼續去幹活:“還愣着做什麼?餅幹底我弄,你去把慕斯做了,等會兒凍還要凍好久,磨磨蹭蹭的你還想讓我當宵夜吃不成?”
姜雲簡聽話轉身,去做蛋糕的慕斯液。
結果沒過多會兒,燕清羽又聽到背後一陣乒鈴乓啷,回頭就見姜雲簡把泡着吉利丁片的小碗給打翻了,水灑一地。
姜雲簡手裡還捧着另一個裝了草莓的碗,躲過了飛濺的水,坐在那攤狼藉前,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時沒敢吭聲。
燕清羽:“……?”
燕清羽:“你到底是做蛋糕呢還是搗亂呢?”
姜雲簡低頭,第三次道歉:“抱歉,我……有點緊張。”
燕清羽迷惑:“?”
燕清羽:“你緊張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啊。”
姜雲簡又不吭聲了。
燕清羽都懶得再理他,随手把地上的狼藉給收拾幹淨,又從櫃子裡找了吉利丁片,重新泡上,回去繼續做他的餅幹底。
姜雲簡也乖乖地繼續做他的慕斯液。
但是在燕清羽混合壓實好餅幹底,端着模具準備放進冰箱的時候,就看見切草莓的姜雲簡一個走神,把自己的手當草莓劃了一刀。
燕清羽:“……”
燕清羽沒脾氣了。
說他不擅長下廚吧,這準備過程流暢娴熟,也沒少下廚房。說他精通廚藝吧,就這麼一個慕斯液都做得意外連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燕清羽才是那個傳聞裡就讓人聞風喪膽的閻羅王呢。
燕清羽關上冰箱門:“我去找陳叔拿藥箱,你坐那别再動了。”
未免等會兒姜雲簡又把刀給打翻捅到哪兒,出去前他還特地走過去先把刀收好。
姜雲簡還企圖解釋:“就是不小心劃了一下……不深的,晚點自己就愈合了,不需要處理。”
燕清羽看一眼他還在汩汩冒血的手指:“你管這叫晚點就能愈合了?”
姜雲簡這次是沒話說了。
燕清羽去客廳找到陳叔,來的時候空空蕩蕩的客廳這會兒又坐滿了,陳叔、程洋和謝華良三個人都在。
燕清羽疑惑:“謝華良?姜雲簡不是說你去莊園裡逛了嗎?”
謝華良嬉皮笑臉:“這不是聽說今天你和雲簡要一起做蛋糕,來看看有沒有可能蹭上一個見者有份。”
和姜雲簡一起做蛋糕這事純粹是燕清羽的臨時起意,他掃向了陳叔和程洋的方向,發現程洋目光躲閃。
程洋躲無可躲,輕咳一聲:“我就是正好路過看了一眼。”
這借口可真是熟悉。
陳叔比他們要沉穩靠譜得多,起身問燕清羽:“小先生忽然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燕清羽:“嗯。這邊有藥箱嗎?”
陳叔立馬緊張:“是您哪裡受傷了嗎?”
燕清羽:“我沒事。姜雲簡切傷了手,給他拿的。”
陳叔放心了:“那就好。”
燕清羽今天第三次迷惑:“?”
陳叔輕咳一聲,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先生您沒事就好。我這就去給您拿藥箱。”
陳叔從客廳茶幾上拿出一個藥箱,遞給了燕清羽。
燕清羽拎着藥箱回去,就見姜雲簡還真乖乖的一動沒動,左手食指的血都滴到衣服上了。
“……你就不知道先找東西捂一捂嗎?”燕清羽無奈了。
他拿着藥箱走過去,半跪在姜雲簡面前,先用紗布幫姜雲簡止血。
燕清羽沒有特意放輕什麼力道,紗布按在傷口上時,姜雲簡的手明顯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