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既然他們冤枉你了，羞辱你了，打你了，你為什麼不反抗？你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們，你不是。”

熒惑眨了兩下眼睛，讓沾在眼珠上的淚珠滾落下來，道：“你說得對，我不是就是不是。”随即他轉身道：“皇兄，我不是。”

紫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嗯，你不是，我們回去吧。”

葉灼将紙房子從袖中拿出來道：“我看這裡地勢就不錯，不如你們就住在這裡好了。”

熒惑一笑，立馬點頭稱好，随即又搖頭道：“不好。”

紫微一愣，問道：“為何？”

“我們還有事要做。”

“什麼事？”

“我……”熒惑疑惑了一下，皺眉道：“我們……”

紫微看着他道：“嗯？”

熒惑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紫微笑了一下：“那你慢慢想，不着急。”

葉灼道：“你确實忘了。”

熒惑轉頭看着他：“嗯？”

“你已經死了。”

熒惑猛地一顫，轉頭看向紫微：“我死了？”

“嗯。”

“我怎麼會死呢？我為什麼會死呢？我……”

猛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

紫微皺了皺眉，随即平靜下來，低聲道：“小……”

“對啊。”他道：“我已經死了。”說完，他垂下了頭：“我死了，我怎麼死的呢？”

葉灼剛要說話，卻聽紫微道：“皇弟。”

熒惑擡起頭來，目光還有些呆滞：“嗯？”

紫微道：“我也沒有。”

熒惑道：“沒有什麼？”

紫微看着熒惑，一言不發。

兩人站在對立面，目光相交，沒有哭，也沒有笑，熒惑此看有些呆滞，而紫微更多的是有些平靜。

葉灼擡手，在搭上熒惑肩膀上的那一刻，身後想起了熟悉的聲音：“感覺如何？”

葉灼一顫，猛地回頭，确實空無一人。

再轉身時，就連眼前的兩個人也隻剩一片陰影。

“皇兄。”

“嗯？”紫微含笑道。

“我要永遠和皇兄在一起。”

葉灼心下一顫，伸手去觸碰兩人，在穿過兩人身體時，他竟是毫不意外地歎了口氣。

“覺得生氣？”那聲音又道。

葉灼已經知道是誰，也知道他不會露面，于是隻看着面前二人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那聲音發出幾聲低沉的笑意，微涼的氣息就在葉灼耳邊：“這就是命。”

“有的人生來就要如此，哪怕他從來沒有做過，可衆口芸芸，誰願意聽你的解釋呢？”

人們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至于是真是假，誰會在乎。

“那你再猜猜看，真正的災星，到底是誰呢？小紫微。”

葉灼猛地回頭，一手朝半空中扼去，還未跨出半步，又被定在了地上：“哎呀呀，小紫微這是急了嗎？你在急什麼呢？”

葉灼眼眸猩紅，狠狠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聲音道：“沒什麼，我就是想提醒你，可千萬别讓你的好徒兒被發現了，不然，你知道你眼前這位熒惑是怎麼死的嗎？”

葉灼攥緊了拳頭，一言不發地看着可是可是對面。

“他可是被他親愛的皇兄，長劍穿心而死啊。”

葉灼閉了眼睛道：“别說了。”

那人笑道：“怎麼？看來那個幻境對你的打擊很大啊。”

葉灼反問道：“那個幻境是你搞的鬼？”

“很驚訝嗎？我不過是讓你看一看你以後要做的事而已。哦對了，我也讓你的徒弟看了些東西，不知道他現在還記不記得呢。”

葉灼忽然瘋了般吼道：“你讓他看了什麼！”

那聲音哈哈笑了起來，悠悠道：“你急什麼，你看看你徒兒現在對你多好，你還不好好謝謝我。”

話畢，葉灼忽然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來，小紫微，跟我說一聲謝謝。”

葉灼前一秒還在考慮怎麼罵順口，下一秒嘴就不由自主地打開道：“多謝。”

“……”他“嘶”了一聲，有些懊惱地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