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法院的警車停在外面,邵成山家的小二樓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劉軍武走出去,對着圍觀的人群說道:“這裡是南城區法院的執行工作現場,請大家不要在這裡圍觀了。”
大部分圍觀者見狀便自動離開了,還有幾個年輕小夥子可能是見劉軍武隻是穿着便服,好像沒有聽到劉軍武的喊話聲,仍然在現場嘻嘻哈哈地圍觀,用手指點着劉軍武在說着什麼。
正按押着邵成山的魏金芳見狀,迅即把邵成山拉上警車,交給另一名法警。自己則走下車來對着幾個年輕小夥子揮了揮手。看着身着警服的魏軍芳身材高大,臉上也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幾個小夥子相互議論了幾句,嘴裡咕隆了幾句便不甘心地離開了。
坐在警車上的邵成山一邊掙紮一邊對站在車旁的女朋友說:“跟着那個高個子男的,就是他要拘留我。找到他家住址等我出去找他算賬!”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惡狠狠地看着皇甫新城。
尚金琳和皇甫新城将自行車放到警車上,乘警車回到了法院。民事審判庭的同志還沒有回來,尚金琳便直接向分管院長汪正道彙報了相關情況,汪正道當即在拘留決定書上簽了字。
做好邵成山的訊問筆錄後,魏金芳将其帶到執行庭旁的一個小屋子裡,魏金芳用手指指邵成山:“你讓你老婆跟着我們皇甫法官幹什麼?難道你還要報複我們法官嗎? ”魏金芳未等邵成山答話,上前一步狠狠地打了邵成山一個耳光。
邵成山完全沒有想到魏金芳會打他,一時也愣住了,摸着臉頰過了一會才恨恨地說:“我記住你了,你竟敢打我!”
因為魏金芳是在為自己出氣,不論這種方式是否正确,自己都要有所表示。皇甫行城走上前去,用腳踢了邵成山一下:“有你的,到現在還嘴狠。”因為邵成山手上戴着手铐無法掙紮,隻能睜着眼睛怒視着皇甫新城。
皇甫新城和魏金芳把邵成山押上警車送往區看守所,邵成山很不服氣地看着魏金芳和皇甫新城,眼神中頗有挑釁的意味。魏金芳見狀将警車停了下來,來到邵成山的身邊,從口袋裡掏出白手套戴在右手上,用勁狠狠地抽了邵成山一個耳光:“我讓你不服氣!”
邵成山吐出一口帶有血絲的痰,還是用恨恨的眼神看着魏金芳。魏金芳見狀更加惱火,用右手掌連續地抽打着邵成山,邵成山剛開始還嘴硬,數着被打耳光數,到最後終于低下頭不作聲了。
到了看守所,皇甫新城辦完手續,見魏金芳正和執勤武警打招呼:“這小子嘴硬,要好好教育!”魏金芳話剛說完,另一名武警押着邵成山正往監管區域裡走,剛才和魏金芳說話的武警一腳飛踹将邵成山踢倒在地。武警厲聲喝道:“進入警戒區為何不喊報告,你要襲警啊?”
邵成山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來,有氣無力地喊道:“報告班長,犯人邵成山入監。”
執勤武警一腳踢在邵成山的屁股上:“快點!”
從看守所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尚金琳走了進來:“皇甫,剛才秦院長把我喊到他辦公室,說我們剛剛拘留的邵成山是區委常委、政法委員會書記趙長松的外甥,怎麼辦?”
“怎麼辦?依法辦!他那麼張狂,不給他一點教訓,以後江中洲還去不去了?”皇甫新城想魏金芳為了給自己和尚金琳出氣,已經和邵成山結下了梁子,不把這邵成山制服了,以後麻煩可就多了,人家魏金芳對自己好,關鍵時刻自己也不能裝孬種,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尚金琳挺起腰杆,畢竟她是案件承辦人。
“行!就聽你的,秦院長讓我們到看守所提審邵成山,秦院長說如果邵成山态度好,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解除拘留。既然這樣說主動權還不是掌握在我們手裡,我們就說邵成山态度不好,不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要報複我們幹警,秦院長總不至于還要放了邵成山吧?”尚金琳一下态度變得堅決起來。
“你有這個态度就好。剛才我和魏金芳送邵成山到看守所,邵成山那個樣子可兇了。如果我們不把他制服了,他真的有可能對我們進行報複。那以後誰還會幫助我們?再說我們并沒有做錯,邵成山确實有違法行為。”皇甫新城松了口氣,隻要她能堅持說邵成山認錯态度不好,秦院長還能親自去看守所去提審?
與尚金琳一起來到看守所,剛才執勤的武警還在崗。皇甫新城走上前去:“班長,辛苦了!”說完從包裡拿出兩條紅塔山牌香煙遞了過去。武警也沒客氣,伸手接過香煙笑着點點頭。皇甫新城和尚金琳走到提審室,邵成山已經坐在椅子上,見到兩人也不做聲。
給邵成山做完筆錄,皇甫新城和尚金琳回到院裡。尚金琳硬拉着皇甫新城來到秦院長的辦公室一起向秦院長作了彙報。尚金琳彙報說邵成山堅持不認錯,而且前面還聲稱要報複皇甫新城和魏金芳兩人。
“既然堅持不認錯,那就再關幾天。”秦季章看完筆錄再看看皇甫新城:“他說要報複你和魏金芳那是嘴硬,量他也沒有這個膽。不過,你和魏金芳兩人還是要注意一下,防止他狗急跳牆!下周一再去提審一次。”
離開秦院長辦公室,皇甫新城見尚金琳的辦公室沒有其他人,便走了進去:“尚審,我覺得你應該請魏金芳吃一頓飯。”
“當然可以,人家幫我們忙,理應感謝。但是你要作陪。你看是今天還是明天?”尚金琳說完看着皇甫新城的臉。
“行!服從尚審安排。時間就定在下個星期,隻要不是星期六、星期天都可以,你和魏金芳商量好了通知我。”皇甫新城想案件雖然不是自己的,但事情發生時自己是在現場的,魏金芳是和自己一同考進法院的,尚金琳請魏金芳吃飯自己作陪也是理所應該,再說三人一起吃飯也不會發生什麼問題。那天晚上從金心鄉英西村回來,在河畔邊如果不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原始欲望,就已經做下了對不起妻子李雪萍的事情,以後和尚金琳在一起要注意分寸了,盡量減少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和機會。
晚上下班回到家裡,妻子已經早一步到家,正在一邊照看女兒思齊一邊擇着菜。皇甫新城趕緊放下手中的包,把妻子擇好的菜洗幹淨。妻子的單位旁邊就是一個大型的室内菜市場,李雪萍總是習慣下班後順便買一些菜回來。今天妻子買的是河螺絲、小黃魚、油菜莖、菊花葉。皇甫新城看着幾樣菜笑了起來。李雪萍被笑得一頭霧水:“你笑什麼,這菜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個城市大小姐,典型的沒有生活經驗。這河螺絲要在清明節前才好吃,油菜莖和菊花葉也已經是下市菜了,你看看這菊花葉的莖杆是不是能當柴燒了?嗯,隻有這小黃花魚買對了。”皇甫新城知道妻子是城裡長大的,對于鄉下的菜品她還真是不懂。
“啊,是這樣啊?下次我就知道了。我要做好大法官的後勤工作,為大法官服務好,為我國的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做出貢獻。”李雪萍聽到皇甫新城說自己不會買菜,一點也不惱。她是真心地愛着自己的丈夫。否則換成别人,既然你批評我,那麼以後家裡的事由你來做,一句話就把你回得無話可說。
“謝謝老婆大人啊,小生一定好好工作,努力做出成績,報答老婆大人的深情厚意。”皇甫新城一邊說一邊眨巴着眼睛。
“就你會說話,嘴巴甜不如拿出實際行動來。”李雪萍用手錘了皇甫新城的右肩一下。
“老婆大人的意思我懂,今天晚上我就拿出實際行動,你可要接招啊!”皇甫新城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一下李雪萍的臉頰。
“你要死啊,女兒就在外面。”李雪萍把皇甫新城的手從臉上拿開,并伸頭向外面看了看,見女兒正在沙發邊忙着翻看小人書,根本就沒有看到父母這邊的情況。
這一周因為皇甫新城工作比較忙,晚上應酬也比較多,回來得很晚,夫妻倆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親熱了。經過皇甫新城一番撩撥,李雪萍做起菜來還真是心猿意馬沒有了心思,好好的小黃魚本是豆瓣狀魚肉,被燒得一塌糊塗成了魚糜。看着被自己燒壞了的菜,李雪萍滿懷歉意地搖搖頭。
“瞧你,你又不是廚師,能燒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再說我又不是在乎吃的人。”皇甫新城本意是讓妻子不要在意菜的好壞,但話讓人聽起來卻有歧義。
“那你在乎什麼?”李雪萍果然順着話題問道。
“在乎你,你可是秀色可餐,是我最愛吃的一道菜。”皇甫新城好長時間沒有和妻子說笑了,今天一說竟然收不住話題了。
“就你嘴甜,盡揀好聽的說。”女人就是這樣,特别喜歡聽丈夫說這一類的話,李雪萍聽得也是心裡甜蜜蜜的。
平常李雪萍吃飯時細嚼慢咽,大家閨秀的風範。今天一碗飯很快就吃完了,菜也沒有怎麼吃。皇甫新城下班回家本來就晚,兩人吃完飯已經晚上八點了。給女兒洗完澡就把女兒放在了小搖床上,女兒今天也挺配合,躺在床上沒有一會兒就睡着了。李雪萍走進洗浴間,見皇甫新城還在外面客廳磨蹭,伸出頭來輕聲喊道:“還磨蹭什麼,不洗澡可不許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