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甫新城送丁瓊回家時,正碰上丁瓊家的自來水龍頭壞了,水溢得滿地都是,幫着修理、清掃幹淨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此時丁瓊家還是冷鍋冷竈,臨時做飯已經來不及趕回宿舍。皇甫新城隻好緊趕慢跑地來到校門口的小面館。
見皇甫新城也點了一碗雜燴面,黎荭紅心裡一陣甜蜜,原來皇甫新城和自己的口味一樣。女人戀男人和男人戀女人不一樣。男人戀女人,追求的是相戀的結果,以占有對方的身體作為最終目的。男人可以同時喜歡幾個女人,一旦實施了占有,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和占有欲望,新鮮感一過,就會對女人産生平淡、無味感,時間長了,多數男人會把愛情轉化為親情,和妻子平平安安、淡而無味地生活一輩子。這種男人一般都被稱為顧家好男人。少數男人則招蜂惹蝶,厭惡身邊的黃臉婆,最終棄之而去,這樣的男人就會被貼上壞男人的标簽。能夠做到像錢鐘書、楊绛那樣一見鐘情、相愛終身,始終視對方為至愛,當真是極少數的愛情童話。
而女人愛男人則不一樣,一旦真心愛上一個男人,女人是在享受着愛的過程。戀愛中的幻想也是以情為主,期盼着被對方深愛,希望完全占據對方的心。特别喜歡男人制造一些愛的小花絮,如意外的小驚喜、一句纏綿的情話、别出心裁的一個小禮物等。這些都會讓戀愛中的女人産生無限遐想和愛意。有的女人為了滿足自己所愛男人的要求而去犯罪,卻終身不悔,比如說曆史上有名的汪精衛與陳璧君就是屬于這一類型。解放後,sql和hxl兩人聯名向開國領導人求情,希望能夠釋放還在監獄裡服刑的陳璧君。開國領導人也是表示同意,但提出一個要求:陳璧君必須寫一個悔過書。陳璧君則認為自己和丈夫汪精衛的人生追求沒有錯,堅持不肯寫悔過書。最終陳璧君未能得到釋放,于一九五九年病死在監獄裡。對于陳璧君不願意寫悔過書,大家有不同的看法,但多數人都認為陳璧君是對汪精衛愛意太深,堅信自己的夫君汪精衛的人生追求沒有錯,從而拒絕寫悔過書!有些女人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往往選擇極端的方式,她們不允許男人的背叛。比如說發生在東江省江濱市的一件兇殺案,一個已婚的負情郎被深深愛着他的女人用迷藥迷倒後,綁在床上,女人先是用刀割下了負情郎的生殖器,然後硬是用嘴一口一口地撕咬下男人身上的肉,讓男人在絕望和痛苦中慢慢死去。最後女人把自己和男人所生的四歲女孩手腕上的動脈割斷,自己也自殺身亡。想起來都讓人毛骨悚然,這可比古代淩遲處死的極刑還要殘忍。這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愛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黎荭紅出身名門世家,是一個典型的愛情至上主義者。她看不上的男人會視而不見,當你為空氣。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則會毫無怨言地奉獻,并不在乎對方一時的态度。她認為愛情必須是真誠的,而真誠就必須從自己開始。這種愛一般不會輕易改變,能夠經得住時間的考驗。
看着皇甫新城匆匆忙忙地吃面條,她覺得很開心,坐在旁邊看着竟然忘了動筷子。皇甫新城吃完碗中的面,喘了口氣,像是沒有吃飽似的,看着小面館牆上的挂鐘想再吃一碗,又怕時間來不及。
看出端倪,黎荭紅就将自己的那碗面條推到皇甫新城面前:“我要了一碗面條,不想吃了,沒有動筷子,如不嫌髒,就吃了吧?”
皇甫新城剛才埋頭吃面,并未注意身邊這位美女的情況,見其把面條讓給自己,忙說:“這怎麼行,你還沒有吃呢!”
“我不餓,在學校食堂吃過了,路過這兒,見這兒吃雜燴面的人多,就點了一碗,想嘗嘗味道。你吃吧,一碗面條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黎荭紅解釋道。
“那好吧,錢我來付。”見黎荭紅說得在理,皇甫新城就端起面條,三下兩下就吃了個精光:“吃飽了,謝謝!你也是金城大學的吧?”
“是的,你怎麼知道?”
“你剛才說在學校食堂吃過飯了。”皇甫新城用餐巾紙擦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哦。你猜對了。我是金城大學中文系的黎荭紅,湘省人,你是皇甫新城吧?”見桌上的餐巾紙用完了,黎荭紅到櫃台上又拿了一包。
“是的,哎,沒有天理,美女都在中文系。”皇甫新城嘴裡咕隆了一句。他知道李正铎绯聞事件中的女主角金彩彩也是中文系的。
“你說什麼?”黎荭紅其實已經聽清了皇甫新城的嘀咕。别人說她是美女,她可能會美目園睜。但皇甫新城這樣說,她卻是喜歡。她想讓她再說一遍。
“沒說什麼。老闆付錢。”皇甫新城對着櫃台喊道。
“小夥子,兩碗面條錢,這位姑娘已經付過了。”老闆擡頭答道。
“這怎麼行,吃你一碗面條,還要你付我的面錢?”皇甫新城說着就要掏錢。
“瞧你,我們是同學,這點算什麼?以後你請我吃一頓就好了。如何?不會舍不得吧?”黎荭紅用手阻擋着。
“那,就說定了。”人家女孩這樣說,你再拒絕,就會被别人理解為舍不得請人家吃飯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今天下午我在禮堂看了你的演出。你的小提琴演奏得真好。對了,你是怎麼請丁瓊教授為你做鋼琴伴奏伴奏的?她可是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黎荭紅好奇地問。
“丁教授是我的小提琴老師。”隻是憑一面之緣就認出了自己,看來這個美女記憶力很好。其實他沒有想到,黎荭紅從他揚弓演奏,一直到表演結束,眼睛都沒有離開過他,已經把他深深地刻在腦海裡了。皇甫新城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快九點了,連忙站起來:“黎?”皇甫新城一時想不起黎荭紅的名字。
“黎,黎元洪的黎,荭上面一個草字頭,紅就是紅色的紅。”黎荭紅不厭其煩地解釋着。
“喔,我知道了,草字頭的荭用得比較少。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學校吧?”這個荭字以前不認識,早幾天看到一篇雜志上介紹一種中草藥,提到了這個荭字,查了字典才認識。
兩人走進勺園大門,邊走邊聊着:“請問你是中文系幾年級的?”
“我是八〇級的,今年就畢業了。你呢?”
“我也是八〇級的,我們同屆。”
“你小提琴演奏得真棒,你是哪裡人?什麼時候學的小提琴?”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黎荭紅的中文系宿舍。
“都到門口了,還問東問西的,沒有明天啊?”張小蕾突然從門洞裡跳了出來。
皇甫新城早就看到了門洞裡的人,隻是黎荭紅心思全在皇甫新城身上,沒有注意,把她吓了一跳:“你要死啊?吓死我了!”用手拍打着張小蕾。
“我走了,下次請你吃飯!”皇甫新城揮揮手轉身離去。
“怪不得呢,魂不守舍的,是被這漂亮小生迷住了。”下午的勺園文藝彙演張小蕾也去觀看了,還沒有等到皇甫新城登台演出,就被老鄉從黎荭紅身邊拉走了,沒有看到黎荭紅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
“别瞎講,我們是在門口碰到的。看我不撕你的嘴。”黎荭紅說着就作勢伸出右手。
“好好,算我沒說。你是出去吃東西的吧?剛才我一轉身你就跑沒影了。”張小蕾本想着陪黎荭紅出去吃飯,哪知道上了趟廁所就不見了人影。
張小蕾這麼一說,黎荭紅這才想起出去轉了一圈,還未吃東西,肚子頓時咕咕叫個不停。嘴上又不好說,隻好加快步伐趕回宿舍,鑽進被窩狂吃一頓餅幹,她覺得今天這餅幹的味道特别香。
有心碰無心,這邊黎荭紅天天在等皇甫新城請她吃飯,那邊皇甫新城早就忘了這一茬。并不是皇甫新城不守信用,當時隻是講請吃飯,并沒有說明時間。而且多數人都會把這種話當作随口一說的客氣話而已。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皇甫新城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黎荭紅幾次有意地在土木工程系教學樓前轉悠晃蕩,希望能夠遇見皇甫新城,讓他想起請吃飯之事,誰知道連人影都沒有見到一個。其實是黎荭紅情急昏了頭,春節放假期間,沒有幾個人會去教學樓。這一段時間皇甫新城要麼是去圖書館看書,要麼是去丁瓊教授家練琴。黎荭紅又不好意思到他宿舍去找,就憋屈着回宿舍生悶氣。
又過了兩天,黎荭紅實在憋不住了,在快要吃晚飯時,轉悠到土木工程系宿舍樓前,剛要進去,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皇甫新城?真的是你?”久尋不着,此時黎荭紅像是在他鄉遇見了親人般又驚又喜,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你好,黎荭紅,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皇甫新城記憶力好,報過姓名,是不會忘記的。何況還是個絕世美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見眼前美女一臉的委屈模樣,該不是自己答應請她吃飯,她是為這件事而來吧?怎麼可能?看她樣子,也不是缺一頓飯的人。皇甫新城當然不知道黎荭紅現在已經全身心地愛上了他。“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哪個人會欺負我?要有人欺負我就是你!”此時的黎荭紅如果換着私下場合,估計就要用上她的小粉拳了。
“我欺負你?”皇甫新城愣住了,自己沒有啊,兩人這是第二次見面,怎麼會欺負到她?
“是不是我沒有兌現請你吃飯的承諾?”
“你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來向你讨飯的。”皇甫新城雖然還記得請吃飯的事情,但他純粹把這當成了普通的一頓飯,說明心裡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想想自己這麼多天對他的思戀,黎荭紅頓時很是傷心:“我是來找人的!”
“土木工程系有你的老鄉?哪個專業哪個班?我帶你去!”皇甫新城并不知道她隻是生氣随口說出的托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