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成笑着回答:“這兩天手裡有點事情,還沒有開展調查工作。”
皇甫新城陰沉着臉:“你還沒有開展工作,我怎麼就接到了蔣泗海姐夫花城的說情電話了?”
路成原本笑着的臉一下僵住了,皇甫新城見狀臉色更加難看:“你不會說這和你沒有關系吧?”
路成愣了一會,讪讪地說道:“我也是好心,想着讓蔣泗海把禮物退了,把事情處理好,這樣也不至于給法院造成不良影響。”
“那麼就是說,你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怎麼處理了?”皇甫新城陰沉的臉上都快要滴下水了。他知道,路成的父親是剛剛退下的臨江縣□□會副主任,和臨江縣法院前任院長蘇懷林是部隊戰友。路成依仗這層關系,在臨江縣法院拉關系、搞派别,多次違反工作紀律,已經造成了相當不好的影響。蘇懷林考慮到自己要退休了,自己和路成父親又是關系不錯的戰友,所以一直下不了處理路成的決心。現在,皇甫新城就任院長,路成依然如故,毫不收斂,公然給違反紀律的幹警通風報信,意圖逃避處理。這說明兩點:一,路成沒有把皇甫新城這個新任院長放在眼裡。二,路成作為院辦公室主任把這次審判、執行工作作風整頓工作當着兒戲。
皇甫新城見路成面對自己嚴厲的質問,雖然不再說話,但其表情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皇甫新城覺得該下決心打這個出頭鳥了:“路主任,你還有什麼要說嗎?”
“沒有,我覺得我的出發點是好的,隻是方法上有點不妥。”路成對皇甫新城的話好像有點不買賬。路成對皇甫新城實際上是滿肚子的怨氣,二月份的公推公選副院級領導,路成□□警推選為候選人。有一個做縣□□會副主任的父親,雖然已經退休,但在臨江縣還是能夠說上話的,現在又成為了候選人。大家推選我路成為副院級領導候選人,說明我路成在臨江縣法院還是有一定的人脈和威信。沒有想到,信心滿滿、滿懷希望的路成最後既然敗在了沒有任何關系李忠厚的手下,這讓路成很是不服氣。就憑李忠厚那種呆樣子,也能和我路成比?論能力、論水平、論人緣、論人脈,我路成哪一點不比李忠厚強?路成知道,李忠厚之所以能夠競崗成功,主要是因為有皇甫新城的賞識。所以,路成至此就把皇甫新城自動劃到皇甫新城的圈子之外。
“路主任,你如果是這種态度,就讓我很失望了。你是院辦公室主任,一個單位的辦公室主任是個什麼角色你應當清楚。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單位的辦公室主任是單位中層幹部的頭,他應當是領導最信任的角色。我讓你去調查這件事情,是對你的充分信任,這種信任是一種黨性的信任,是一種人品的信任,更是一種紀律的信任。你的責任是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事實,而不是你說的所謂怎麼處理這件事。這件事情的處理,必須等事實調查清楚以後,由黨組開會決定。難道這點常識你還不知道嗎? 你現在跟我講,你給别人通報信息是為了處理好這件事情,是好心。照你這麼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就不要我們黨組開會研究決定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就有你直接決定怎麼處理就可以了?”皇甫新城見路成自恃有所依仗,對自己的錯誤沒有絲毫認識,心裡很是生氣。他瞪着一雙眼睛看着路成。皇甫新城作為新任院長,對臨江縣的人事情況以及後面的背景狀況還不怎麼熟悉,他也不想得罪一些人,所以他的本意是讓路成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以後的工作中有所收斂。現在路成好像并不買賬,對皇甫新城的批評也是不理不睬,這就讓皇甫新城的臉上挂不住了。一番聲詞嚴厲的話語以後,路成的臉上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這就徹底地激怒了皇甫新城:“你既然不想和我說什麼,那麼你可以走了。”
路成聽到皇甫新城說可以走了,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皇甫新城的辦公室。皇甫新城見路成站起身來要走,心裡的怒氣再也無法平息:“你立即把那封舉報信送到我的辦公室,我重新安排人調查。”
也就是五六分鐘的時間,路成将舉報信送到了皇甫新城的辦公室,看着皇甫新城不悅的臉色,路成并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而是将舉報信直接放在皇甫新城的辦公桌上就離開了。
皇甫新城把舉報信重新安排院辦公室副主任楊富成調查後,便來到了黨組成員、副院長彭曉斌的辦公室。正在辦公室裡閱讀文件的彭曉斌見皇甫新城走進辦公室,連忙站了起來:“院長找我有事?你打個電話就是了,還讓你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