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男人人高馬大縮在沙發上,小腿肚掉在外面,是奶油風沙發上不該出現的東西。
發型淩亂,肚臍眼上蓋着外套,好在有暖氣不然可凍死了。
散落的特産被撿起來,古月明并未放輕動作,行李箱滾輪摩擦瓷磚咕噜噜滑到次卧先放着。
主卧。
古月明直接扯下王靜蓋到臉上的被子。
“怎麼回事,死灰複燃?”古月明恨鐵不成鋼,“他這都直接登堂入室了。”
客廳該聽到開門聲的沒聽到,有獨居經驗的王靜倒是對聲音很敏感。
開門一瞬間她就睜眼。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我媽。”
“你還知道怕,阿姨要是看到一個大男人在你房子裡,你就出去流浪吧。”古月明雙手環抱,“解釋,那些年陪你蹲的馬路牙子算是都白蹲。”
王靜伸手撒嬌抱住古月明的腰:“寶,坐坐坐,愛你愛你,你聽我解釋。”
“他來是定了酒店的,住了快一周昨天大降溫,他們酒店暖氣壞了,大晚上找不到新的,我就讓他在客廳先将就一晚。我以為你晚上才回來。”
扒拉兩下頭發王靜掏出手機,滿臉認真開口說:“我那套民宿裝修團隊不是鬧鬼嗎,跟圖紙完全不一樣還在那裡狡辯,我媽還說熟人不行算了,能住就好。”
王靜越說越生氣,手揮舞起來,古月明接過手機往下滑,都是些裝修公司的狡辯。
“那我肯定不行啊,我這家主打特色,特色都改沒了我怎麼宣傳啊,錢都打水漂。”想到接下來要說什麼,王靜咽了口水,觀察好友臉色,看她也是同仇敵忾才放心繼續,“必須要上點雷厲風行的手段,有效制裁他們。”
“所以你就聯系陳霖了?”古月明看着王靜眼睛一轉就知道,在這一點上不算是,“你那條朋友圈?他上趕着幫你?”
果然。
“你别這麼說,确實是他,他說不能讓我被欺負。”王靜表情嬌羞。
閉閉眼,就知道是這樣,她就沒放下過。
算了,之前陳霖不也沒放下,明裡暗裡跟她打探王靜的信息。
“現在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算是訴前和解?他們說退押金和設計費。”王靜憤憤說,“我大人有大量,謹慎損失費和誤工費我都沒跟他計較。”
拍拍她,古月明順着說:“我們靜靜受委屈了。”
“嗚嗚嗚嗚。”
兩人抱在一起膩歪,突然插入一道男聲:“hi,我能進來嗎?”
陳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是擰開瓶蓋的礦泉水。
他一直記得王靜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分開後關于她的小習慣記得更清楚。
“謝謝?”古月明遲疑幾秒接過礦泉水。
王靜那杯水直接喂到嘴邊,兩人視線交彙時,古月明翻了個白眼,站起身後退幾步:“我收拾行李去。”
再出來,客廳已經收拾好。
古月明看着坐在對面的陳霖還是覺得不順眼:“你要跟靜靜複合?”
陳霖想到這抑制不住嘴角上揚,殷勤地把水果盤往對面推:“我愛她,我不會再讓她傷心了,之前是我做錯了,跟别的女生沒有邊界感。”
話說順溜。
“打住,這些你不用跟我說。”吃了塊切好的橙子,古月明皺皺眉,居然有點酸,“感情是你們兩的事情,分分合合這麼多年我一個外人都累,你們考慮好,畢竟你們兩事業都紮根在當地。”
兩人都是成年人,之前大學最終斷了也是因為未來規劃不一,尤其是地域上難以逾越的距離鴻溝。
“你們兩怎麼想的?”
王靜深呼一口氣,陳霖握住她的手,正準備開口,王靜先一步打斷:“月明,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我确實沒放下,我想清楚了,不管未來如何,我還愛着他那就這麼走下去吧。”
說完王靜嘗試一口氣,但視線仍然遊移不敢看古月明。
“哎,你們的感情自己決定,作為你的朋友我完全支持你的決定,恭喜你們破鏡重圓?”古月明說到最後這個詞語還有些遲疑,用的應該是對的,随便了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
“大不了又回到以前大學城,幫你盯着他。”配合着話語古月明眼神變得銳利移到陳霖身上。
“好!不過這次不用盯了,不自覺就幹掉他。追姐的男人多的是。”
雖然是這麼說,古月明注意到王靜的手已經在陳霖腰上蓄勢以待,大有敢這麼做就滅口的意味。
陳霖忙做投降狀:“兩位祖宗放心,我一定忠貞不渝,眼睛裡隻看得到你,努力賺錢,全部上交。”
古月明看着耍寶的兩人失笑。
陳霖此刻跟之前同喬清松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古月明将近一個月沒見過喬清松,現在想起腦海中蔓延出絲絲想念。
新疆雖美,但少了合心意的飯搭子,好像也沒有那麼令人沉醉。
飯桌上,手機鈴聲響起。
“我接個電話。”古月明把菜單遞給對面王靜陳霖,“你們先點。”
“嗯。”
“對,是我家人。”電話轉到另一人手中,“麻煩你啦,回去給你帶特産,都是我吃過超好吃的。”
語氣明顯的差距讓王靜擡頭八卦的看着古月明。
未語先笑,肯定不是跟久久。
挂斷電話對上王靜亮晶晶的眼神,古月明喝了一口桌面上鹹奶茶說道:“銀行快遞一定要本人簽收。”
“然後呢?”
“沒啊,就是家裡有人家屬簽收也行。”
“家屬是誰,家裡誰在呀。”王靜上身前傾追問,不滿擠牙膏式的問答。
“就這些,有需要再加,謝謝。”古月明把菜單遞回給服務員,對王靜說,“你知道的清松在我家幫我照顧花草,快遞員敲門他在就幫我簽一下。”
“這個家屬蠻稱職啊,我聽久久說前幾天去你那一塵不染,天天打掃呢。”王靜說着斜了眼陳霖,“看看人家的家屬,田螺先生勤勞賢惠。”
陳霖趕忙給兩人倒上茶水:“向優秀人士看齊,我馬上跟他取經,卷起來。”
“貧嘴。”王靜推推他。
“我說阿松怎麼不用兄弟開解,約打球都不去,原來是職場失意情場得意啊。”陳霖挑眉打趣,“現在都是家屬了。”
“什麼意思,他醫院工作最近壓力很大嗎?”古月明不解,這段時間都喬清松幾乎發什麼都是秒回,以往還有過上手術隔很久的情況,目前這情況應該算清閑。
“他們醫院不是正好上面下來檢查,我有個客戶就是他們醫院的,每次見面除了吐槽前妻就是說醫院最近工作量。”陳霖多說了幾句,“一個大男人都想學女同事懷二胎休産假逃避檢查了。”
王靜不了解醫院體制有些驚訝:“這檢查這麼誇張。”
“他們醫院是重點。”
夜晚,陳霖在小區對面酒店辦理入住。
“辦好了,我送你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