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明内心腹诽，就在對面還要送，情侶的小把戲。
“好哦。”王靜左手挽着好友右手挽着男友，自覺一碗水端的好。
友情愛情都在手邊，王靜開心得有些上頭，翻出酒櫃裡的好酒，一隻手夾着三隻高腳杯。
興奮舉杯：“喝點吧。小酌小酌。”
陳霖上前接過接過酒杯，開瓶塞。
“好啊。”古月明也欣然點頭。
正好有些問題問陳霖。
确實是好酒，酒液滑入喉嚨順滑，入口毫無澀感。
“這是我們這邊酒莊自己釀的，放了好幾年。”王靜晃晃杯子，跟古月明碰杯。
陳霖看着王靜的笑容，滿眼專注。
正适合發問套話，古月明語氣輕柔：“職場失意是什麼意思，不隻是檢查吧。”
陳霖毫不設防，聽到嘴巴比腦子快：“也怪檢查，正好碰上不就完蛋。”
“完蛋？發生什麼了？我不能知道嗎？”一連聲音壓低的追問，壓迫感撲面而來。
“不是，就是，工作不就是這樣。檢查出問題了，要費點心思。”
說完，他不願再說，還想舉杯混過去：“祝賀我們兩破鏡重圓，我愛你王靜。”
王靜看看古月明，瞪了眼陳霖：“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要幫他隐瞞你的女朋友和她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眼看王靜面色愠怒，陳霖不敢吞吐，隻能對不住兄弟了。
再說從另一個角度也算是助攻吧。
這麼想着，在兩雙眼睛的逼視下他果斷開口：“阿松被停職了，家屬在門口拉橫幅，算準領導視察的時候。有一周了。”
古月明愣住。
難怪，難怪消息秒回。
拍的照片也都是在家裡的窗戶。
手機提示智能門鎖開鎖的時間白天晚上都有，一天好幾次。
不知道說什麼，一口酒杯見底。
還是王靜開口：“啊，醫鬧嗎？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支支吾吾的。”
“阿松說不能跟你說。”這個你無疑是指的古月明。
“為什麼？”
“他怕你玩的不開心，怕你不跟他分享旅行。”
更怕你因此慢慢沒有話題不再聯系，這道理不用說也能悟出來。
“傻子。”
怎麼會呢，古月明很難走進一個人，一旦認定更不會放手。
古月明用剛剛被調侃的家屬回應：“那就是他不相信我了，我不會這麼對家屬。”
兩人都聽懂了，王靜靠在古月明身上對陳霖說：“月明之前都跟我提過她喜歡的，他居然敢不相信。”
“他肯定不敢相信啊。”說出口陳霖反應過來有歧義，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他自卑才不敢相信。”
“你拒絕他表白，說要一個人。他哭的要死，要不是被停職連喝酒宣洩都不行，老慘了。”
陳霖不忘幫好友賣賣慘，說完觀察古月明面色，準備回去還能邀功，沒準能多蹭幾頓飯。
“你怎麼知道的。”
古月明不喜歡感情上的事情變成談資，現在聽喬清松居然跟陳霖哭訴。
可是當時那餐一直到回家分别，他一直都穩得住，淡定從容。
不過，他那張臉哭起來應該很帶感吧，怎麼不在她面前哭，浪費了。
陳霖趕快解釋：“不是，是你來新疆後跟那個什麼，就是什麼輝仔的。自己來不了情敵在這邊破防了吧，苦悶上頭，平常滴酒不沾要喝酒還是喊我陪。酒都是我帶的，說起來我還沒找他報銷。”
今天一天真是解釋無數遍，巧舌如簧的大律師出口都是錯。
“哭的稀裡嘩啦的。”
“有拍視頻嗎？”古月明對梨花帶雨的喬醫生感興趣得很。
陳霖一臉震驚：“沒想到，你喜歡這口？”
王靜嗔怪道：“你什麼意思，男人的眼淚哪個女寶不愛啊。”
陳霖受教了。
古月明低頭搜索同城論壇，果然有醫院扯橫幅家屬的自述，寫得催人淚下，無良醫生誇大手術效果，過度醫療導緻孩子術後康複失敗，下半輩子都毀了，要求醫院賠償兩百萬。
整篇文章主觀性極強，頗具煽動性，好在醫院反應迅速，下面搜索第一條關聯的就是醫院的嚴正聲明，評論都比較理智，表示等待調查結果，讓子彈飛一會。
古月明稍微放下心，了解喬清松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篇文章所描述的醫德敗壞的形象，反而如此才令人放心，隻有站不住腳的污蔑才會不擺證據隻靠文字言語煽動、潑髒水。
王靜酒量不行又愛喝，人菜瘾大。
“你少喝點，你臉都跟番茄有的一拼。”古月明作勢要拿走酒杯。
王靜雙手護住：“哎呀，我有自知之明的，平常都不喝，這不是你們在，難得嘛，喝完這杯，就這杯。”
古月明不與她争搶，免得把高腳杯還搶斷掉。
“喝完啦。”王靜站起身有些晃悠，陳霖見狀趕緊伸手要攙扶，被一把甩開，“别動，我可以，就是困了，我去洗把臉，你們繼續聊。”
王靜站定身體，走進廁所，水流聲響起。
倚在欄杆上，古月明在看最近幾天的航班，這兩天有雪，航班不多。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古月明眼神在手機，也能感覺到陳霖投注的視線，“反正今晚也不差這件。”
“說的有道理，你是靜靜最重要的朋友，又是阿松喜歡在乎的未來。”
古月明注意到他形容自己是喬清松的未來。
放下手機，古月明再次追問：“什麼意思？”
“阿松家教很嚴，很嚴，高中絕對不能早戀。” 陳霖還想說什麼，還是咽下換了句，“我爸也是律師，阿松高中的時候爸媽訴訟離婚，拿刀互砍的那種。”
古月明不知不覺又喝完一杯，呼吸有些沉重。
“他一路走來也沒有家人，他真的很喜歡很愛你。”
“我剛開始跟他關系不好，你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沒幾個人喜歡吧，不過熟了之後他人真的仗義。”
王靜臉上還沾着沒擦幹的水珠向陽台走來，陳霖倏地笑開：“現在我們也是終于有可能實現四人情侶出行的設想。”
這個設想是王靜高中總念叨的，可惜從沒實現過。
畢竟總是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