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因哈特歎了口氣：“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和吉爾菲艾斯？”

“如果我說都有的話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呢？”楊威利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有點得寸進尺了，但是他又有一點自信萊因哈特不會因此不耐煩。

所以有了一點變本加厲，多多少少帶着一種恃寵而驕？

楊威利心裡有點笑自己不擇手段，但是他想，既然抛開了生前不得不站在對立面的立場，既然明明彼此欣賞和在乎，既然……總之，他想放縱自己沖動一次。

就像和萊因哈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明明舍不得他難過，明明不想拒絕他，但是……這一次楊威利不想重蹈覆轍，雖然結局早已塵埃落定，但是他這次想痛快一點。

他有一點渴望。

而萊因哈特看到了這種渴望。

甚至了解到了楊威利沒好意思說出的話，楊威利想知道的是他、吉爾菲艾斯和希爾德之間，是怎樣的複雜的關系。

或許，楊威利和自己一樣，也在不經意之間陷入了這樣一種複雜的關系，這讓他感到抱歉，也多少有點痛苦，卻又走不出來。

萊因哈特深有體會，對此感到同情——呃，依然沒去想，那個讓楊威利糾結的人就是他自己。

敏銳是敏銳的，但我們萊皇，依然是個單純的人。

他的雙手抱着杯子，眼睛卻是明亮的，萊因哈特果然如楊威利所料的那樣沒有回避他的問題。

“我和吉爾菲艾斯之間的感情很難界定到底算什麼，我們認識的太早了，他是我最重要也是相處時間最長的朋友、知己、夥伴、親人，當然，現在還是愛人。我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依賴着彼此的支持活下來，依賴着彼此的信任和幫助堅持着走下來，在時間的長河裡，我們密不可分，就像是一個人，分不了彼此。”萊因哈特回想起年少的歲月，如今痛苦已經淡化，更多的反而是懷念。

“所以如果你想問我，既然是這樣，又怎麼做到和皇妃靈魂相依的話，我的确……嗯，我認為我對皇妃是有深深的歉意的，就像你對你的妻子那樣。但我也知道，皇妃并不覺得我虧欠她，她是個溫柔、包容、開明……總之是個非常好的女人，她愛我包容我支持我陪伴我，是我不能缺少的另一半。我一直覺得我配不上她，但是我很慶幸她在我身邊，陪我度過艱難的歲月，堅定的選擇了我。”

楊威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隻是認真的聽着，心裡震動着。

“雖然我對皇妃覺得抱歉，也對吉爾菲艾斯覺得抱歉，但我真的很慶幸，我的人生前有吉爾菲艾斯，後有皇妃。我很不幸，因為我的錯失去了吉爾菲艾斯，我也很幸運，在後半段的旅程裡有皇妃的陪伴，即使我沒有辦法回報她更多陪伴她更久。”

“也許，如果人生還有重來的機會的話，我可能依然會這樣選擇，也許是我自私，我依然會對他們覺得抱歉，但是……”萊因哈特看向楊威利，坦率又真誠：“我大概還是會選擇這樣的人生。”

威斯塔朗特的事，造成了他和吉爾菲艾斯之間的隔閡，後來的事一直是他不敢去回想的痛。但現在，他敢了，甚至無數次去想，他知道自己那時候依然是青澀的，是不夠成熟的，當然吉爾菲艾斯也一樣。

如果換成現在的他們，或許會很平和的度過那個關卡，但如果依然是21歲的萊因哈特和吉爾菲艾斯呢？

或許，很難不重蹈悲劇。

畢竟那個時候的他們都還需要成長，都其實還沒能夠背負起那麼沉重的包袱。

所以他會失去吉爾菲艾斯，他會活在歉意和痛苦裡面，他會需要希爾德，他會感激上天讓他遇到希爾德。

這是他無法抹殺和改變的事情。

萊因哈特從來不喜歡把責任推卸給别人，所以自想明白這些，他便不再糾結了。

楊威利忍不住喟歎。

他在了解前因後果之後，既能感受到萊因哈特曾經的痛苦，卻又忍不住羨慕，雖然萊因哈特的情感也有了割裂，但好歹，吉爾菲艾斯死了，他在很多年後才和希爾德攜手走進婚姻。

而自己呢，明明心裡全被萊因哈特占滿，但是……

他依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尤其是對着萊因哈特那雙眼睛的時候，他控制不住這種感覺。

為什麼呢？

這個人，經曆過時間最慘痛的失去，得到過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寶座，擁有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功業，可為什麼在人生的起起落落、受人景仰被人詛咒之後，萊因哈特依然還能擁有如此純粹的眼神和心靈？

而自己……為什麼做不到？

Tbc

解構楊菲，現在的我其實能理解這一對實用主義婚姻，覺得他們其實也很幸福。楊的内心向往萊，但是他的人生需要菲的陪伴，而菲也因為能夠陪伴楊而幸福，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的選擇？又何必鑽牛角尖，啊，當然我說的是我，楊一直都是睿智的。但我這不在寫同人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