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陰氣忽然變得濃重，越山的笑容消失了，碧水分部到底給他留了多少爛攤子，他還想做完古焉國的項目返回羅酆山。

一般來說，人死後由分管片區的陰差收魂，收魂後交由四大判官司審理，判斷此人生前善惡功過，決定此人是下十八層地獄還是直接入輪回。沒有陰差收水鬼，她卻顯示已經投胎為人。

二十多年前在任的到底是誰？出那麼大一個漏子真是想灰飛煙滅了。

越山揉了揉額角，感覺有點頭痛：“但是什麼？”

“按理來說轉世為人後所經曆的重大事件地府系統内都會有記錄，但是是一片空白啊。”胡琴調出記錄給越山看，水鬼轉世之後成為一名叫作蘇漣的女性，履曆上隻記錄了她出生的時間，此後的所有記錄一片空白。

不該是這樣的。

當初陶知緒進入地府，胡琴通過内網對他掃臉，迅速地獲取了陶知緒的所有履曆信息。蘇漣這樣空白的履曆非常不正常。

“去查。拿上我的印鑒，去人口統計部，去監察部，去輪回司。”越山頓了頓，又道：“那水鬼殺了三十多個人？”

胡琴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止。”

越山揉揉額角：“按規定處理。先送去四大判官司走一遍。”

胡琴悄沒聲息地拿上越山的印鑒走了。

越山仰頭倚靠在辦公椅上，目之所及是上任碧水分布領導留下的痕迹。越山從上任那天就想着回羅酆山，小小的一個碧水分部，竟然藏着那麼多牛鬼蛇神，是覺得天高皇帝遠酆都大帝管不着嗎？

天花闆上陰氣如霧翻湧。

越山嗤笑，漫不經心地敲着指節。

以為進入二十一世紀了以前的法術就不能用了嗎？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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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簡一邊聽着書房裡傳來陶知緒清朗的讀書聲，一邊在手機上選購下午做飯要用到的食材，手機上方忽然提出一條短信，定睛一看，原來是收到一筆彙款。那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後面跟着一個備注——安全宣傳費用。

彙款方是碧水市宣傳部。

李簡并不意外。無論是彙款金額還是彙款方。

看來師父那邊收尾也差不多了。

他這樣想着，馬上就接到了長虛道長的電話。

“喂喂？”長虛道長中氣十足：“徒兒，傷好了嗎？碧水大橋這邊差不多了，你要跟為師回道觀還是？”

李簡瞥了一眼裡頭還在朗讀古焉語文章的陶知緒：“我留在家，師父有事就打我電話。”

“嗯，錢到你賬上了吧？”

“嗯。”不僅如此，李簡決定多買點好吃的給陶知緒補腦補陽氣，李簡想到什麼。問：“師父，一個人被勾錯魂我把他招魂回來，如果地府沒有更正，他身上是不是會不斷地散發出陰氣吸引鬼魂？”

“沒錯，不過這樣的事情為師七八年都沒見到了。”長虛道長沉吟，李簡厲害是厲害，終究年紀太小見識不夠多：“徒兒，一個人身上散發陰氣，一是大限将至，二是招惹了鬼魂，三是自己走陰。你看看這個人屬于什麼？”

難道他想錯了？李簡首先排除了第一條，招惹了什麼鬼魂，除了昨天，這些天他一直和陶知緒待在一起，理論上是不可能招惹到什麼鬼魂。即便是招惹到了，他開陰陽眼也沒有發覺。

當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有多荒謬，都是真相。

陶知緒真的走陰了？

李簡是見過其他走陰人的，走陰人一般女性居多，畢竟女性身上陰氣更重一些。她們能夠穿梭兩界，與地府溝通，算是有半個地府編制。

這些人通常有自保的能力。

陶知緒他作為一個普通人，走陰是有風險的，保不齊哪天他身上的陰氣又吸引什麼厲害的鬼魂。

李簡有些犯愁。

“......徒兒，你桃木劍擊中的印章好像真的是個古物。”長虛道長說道：“專家說用什麼方法判斷了是千年之前的古物，我也聽不懂用的啥辦法。為師見多了古玉，那印章上沁色連成片了，如雲似霧啊，沒個幾百年形不成這樣的沁色。”

長虛道長對玉很有研究，也很喜歡古玉，許多企業家請他做法看風水投其所好都是送他一塊好玉，見得多了，自然也能判斷一二。

收藏得多了，每收一名弟子就送一塊玉給對方。昨天李簡送給陶知緒的玉牌就是當初拜師時長虛道長贈與他的。

“師父，什麼印章？”

“忘了你走得急，為師這就發給你看。”

圖片中印章被雕刻成龍魚鳳鳥紋路，底部是幾個不認識的字符。

“這上面的字專家目前還沒解密出來......”

李簡聽着長虛道長絮絮念叨，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正巧陶知緒從書房出來，他一下就知道眼熟個什麼勁兒了。

他向陶知緒招手：“知緒，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