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真言對深淵所有眷族都有碾壓級别的抑制力,就如同上帝給予聖女的神谕一般。
可目前……
“你沒有特殊反應呢,靈魂和身體都處于不同的強度層次,居然還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阿佩普不吝啬對他人的誇贊,前提是如果這也算誇贊的話,“就像它們那樣,靠外部堅硬的瓶子來保護裡面輕易就會弄撒的酒。”
她的手指向了那些空空的酒瓶子,又指向之前被莎娜拍飛的黃金酒杯,那一攤深色水漬明晃晃的叫人無法忽視。
話語深意,令人心生漣漪,“于我而言,你已經是最好的狀态了,一杯醒好的美酒。”
真叫人無言。
莎娜想奪回那隻紙蝴蝶,她不願意繼續聽阿佩普繼續那鬼話連篇。
“您既然知道了我的事情,那麼請問要如何交換代價,才願意讓我們前往第四深淵。”
她也聽見了星河共主的聲音,那言簡意赅的話語,概括全部。
“嗯……”
阿佩普摩挲着下巴,視線轉向手中的紙蝴蝶,不同的是她無法透過它感知那位「繁星」。
既不是深淵眷族,也不是尋常的人類。她用指腹按壓蝴蝶,試圖使用共振的原理,逼迫背後現身。
期間莎娜也發現了自己身體上的異常,那遍布的不詳咒印覆蓋了全身,這是她無論如何去回憶都無法得知真相的奇怪現象。
這是什麼?她也想知道,但那層真相裡裡外外都裹着厚厚的隔絕層,莎娜無法得知。
“是某種保護吧?剛才我想殺你來着,結果被擋了回來。”
旁邊傳來紅發女人那輕飄飄的聲音,“而且還是一次性的技能,不好意思,我也是出于好奇才不小心破壞了它~”
“……”莎娜的表情明顯是有驚訝。
「别西蔔,這孩子就是娜羅。」
那位星河共主再次開口。
“我知道啊,看見了吧,剛才我也有遵守約定了殺了她 ,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
阿佩普沒有繼續糾正對方喊錯名字的事,在她眼裡,那些活了幾萬年、甚至無數個一萬年的老東西根本無法接受現狀。
她也隻是出于好玩的心理,才答應貝拉,替她殺了娜羅。
可盡管是她的特性,似乎也不能光靠傷害「本體」就能做到間接殺死娜羅的靈魂。
阿佩普不是沒想過方法,隻是結論非常的不好。
所以她這次不等貝拉的胡攪蠻纏,而是很直接了當的婉拒了。
“你見過那個人吧?難道會不清楚條件嗎,除非你把她推到我面前,不然我都是無法幫助你的。”
第三深淵在某方面來說,也叫【别西蔔的牢籠】,她在奪取特性之前并不知道那永恒孤獨的結果。
阿佩普在魔王時期可以自由往來每個深淵,在成為二代的疾病魔神後,她被永遠的困在了第三深淵,成為一個所謂的守護者。
無人能敵的代價是永恒牢籠。
長此以後,自己恐怕也會變成上一個别西蔔,殘暴嗜殺,被時間洪流不斷磨損。
那不是她喜歡的結局。
“我很同情你的命運,貝拉,還有我也同情這個孩子的命運,你們都有在奮力掙紮而不是屈服于死亡。”
阿佩普在笑,但那笑容裡的真心可以忽略,她的笑并未傳達進那雙始終漠然的金眸裡。
仿佛永遠的觀衆,令人不悅。
“您也太傲慢了,僅僅是因為不具備威脅,就随意窺探,擅自同情他人的命運。”
莎娜冷着臉,盡管阿佩普是那種一擊就能殺死她的強大惡魔,在此之前對方試圖擊潰她心理防線一事就已經觸及了她的底線。
“生氣了?那我道歉好啦~”阿佩普也從床上站起,她彈個響指,四周裡面換了副樣子。
腳底變成了瓷白的地磚,頭頂白茫茫一片,是一個大到離譜的空間。這次莎娜甚至已經自動代入了眼前魔神的本體,趴在這處無垠空間的畫面。
誰知下一秒,猩紅的月牙直沖她面門劈砍而來,莎娜側身一躲,以毫厘之差險之又險的躲開攻擊。
瞬息之間她已然躲了五次攻擊,每次她想要去拔劍,那月牙就能精準的攻擊自己腰側。在右手觸碰不到劍柄的情況下,莎娜隻能用左手極為别扭的抽出劍去抵擋攻擊。
兩方武器第一次碰撞的那一刻,莎娜也看清楚了那不斷劈砍的武器,居然是一把大到離譜的紅色鐮刀。
“才這點能耐的話,你會連萬分之一都不及本體的哦。”
伴随着那人的嘲笑,鐮刀咔咔幾聲就将她的劍破碎,鋒利的刀鋒直刺向莎娜心口!
“我說你這人是真的很沒禮貌。”
白發女人瞳孔紅光大盛,體内魔力潮湧而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赢阿佩普,但此刻她必須竭盡全力。
是烈火,漆黑的顔色,燃燒熾烈令人為之灼傷的黑炎。阿佩普不退反進,單手持接近三米的巨鐮,橫劈開火海,如同收割首級的紅色死神,勢不可擋的沖向那名手無寸鐵的白發女人。
激烈的交戰不斷傳出破空聲和巨大的撞擊聲,周遭地闆被摧毀成一片廢墟模樣,煙塵與黑炎交纏在一處,又被巨鐮生生劈開。
和莎娜的狼狽躲閃相反,阿佩普遊刃有餘到連攻擊角度都把握到分毫不差,完全就是一副掌控局勢後肆意玩弄弱小的模樣。
她眯了眯眼睛,提議般對那倔強的女人說,:“你有辦法的,不管是求助朋友,還是求助另一個自己,再不努力的話可就要全玩完了。”
鋒利的鐮刀劃過莎娜的大腿,明明沒有觸碰,卻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咒印的活躍降低,甚至開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