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泰坦大陸最近的一塊陸地叫黑暗之森,那片土地上生存着的畸形生物數不勝數,在過去的幾萬年裡它們不知多少次對北境的長城發動過奇襲,從未放棄對泰坦大陸的觊觎之心。
曾經在北境發生過一場亡者與生者之間的戰争,自那以後,死靈魔法師的詛咒就在泰坦大陸上流傳了開。
懷有強烈憤怒,又具備靈魂力量的人類在死亡後會轉化成惡靈,以靈魂的姿态燃燼所有。
神殿除了消滅惡靈外别無他法,直到某任聖女的出現,她帶來的全新神谕,讓惡靈的靈魂也能夠得到救贖。
盡管變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樣,但你不能否認惡靈亦是人性的一面,可以是絕望的黑色,哀悼的灰,疑惑純粹的紅。
“這個叫調伏法,深入惡靈的内心世界,在每一個令她動搖的節點上,打入聖釘,這樣做的目的是阻止她繼續向不可控的方向淪陷,每當她意志消沉感到悲傷難過時,聖釘就會向她的靈魂提供能量。”
書上寫的雖然很好看,其實調伏法的原理跟奴役他人的靈魂并沒有本質區别,溫柔和煦的救贖之劍,也可以是從根源上抹殺惡靈的裁決聖劍。
當然這些話不能明明白白的告知莫芙,這十多天的相處下來,塞壬多少能知道點她的底線。但凡表示出一點威脅,那條關于單純的黑龍可就要變臉了。
再者來說,塞壬還沒有絕對的理由殺掉對方,海港城還需要她的力量複原。
那家夥要保持清醒才行。至少别再讓自己看見那條蛇的影子了。
“可是很奇怪啊,娜羅是深淵的眷族,你的力量為什麼能讓她受益,何況你又沒有星眼怎麼能确保節點就是對的?”
莫芙變成了小龍的樣子,背着娜羅偷偷跑到一處山丘上,捧着水晶球同塞壬商讨。
“不行,你要帶上我,因為我才是最厲害的家夥,由我來确認!”
“哈哈,好啊。”
塞壬沒有勸退莫芙,相反調伏法因人而異的消耗才是此次計劃最大的難點,既然莫芙這樣自告奮勇,那塞壬根本沒有拒絕的道理。
“你笑什麼啊,真醜,以後在我面前你不許這樣笑了。”
“好的。”
“那你現在已經找到他們了嗎?要不要我來幫助你一下,正好娜羅現在休息了,能出來半個小時吧。”
“謝謝,我已經大緻找到目标了,至于選址,我會晚一點給你發。”
“啧。”
——
西大陸的幾個國家挨的近,塞壬這種沒有身份證明的人不容易進到大一點的城鎮,萬幸的是她要找的靈魂,飄進的方向是深山老林。
山路泥濘,在毫無預兆的大雨傾瀉而下,塞壬身上穿着厚厚的披風,把厄裡斯捂在懷裡。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魔導器,她挑出一個同樣有結界效果的劍型胸針握在手裡,将範圍壓縮至兩米,阻隔雨水的侵襲就足夠。
長距離的移動靠魔導器,細心的部分就全依靠人力人眼,尋找了幾天的功夫而已,塞壬就幾乎傳遍了整個王國的範圍才最終确認了位置。
一個藏在深山腹地的小小村落,逐漸在夜幕裡清晰,塞壬停在附近的土坡上,不近不遠地打量這地貌。
她走向最近的矮房,同時減弱了結界的效果,大雨霎時将她的帽檐淋濕。
明明已是深夜,這十來戶的小村子卻都還醒着,站在門口處不時向村子盡頭的房間張望,種種反常行為都透着詭谲。
“您好,我在去往城鎮的路上迷路了,可以讓我烤一下火嗎?”
溫柔清麗的嗓音讓面露愁容的中年女人吓了冷顫,她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身穿潔白外披的藍發女人還站在雨裡,一張臉都被凍成了白色。
“這是哪裡來的小姐,你先進屋裡吧,外面下着大雨呢這要發燒了該怎麼辦。”
中年女人把塞壬拉進了屋子裡,招呼着屋裡兩個孩子給讓開個位置,給塞壬拖了個墊子,坐到壁爐的最前面烤火。
“姐姐你的頭發好漂亮,是從城裡來的嗎?”
“是托克城的吧?”
兩個十歲出頭的小孩沒有見過外人,今晚遇到了塞壬讓她們都感覺非常新奇,争着搶着要拉着對方的手。
“不像話,這位小姐身上還濕着呢,你們不要搗亂,去倒一杯熱水出來給人捂捂手。”
女人見到這幅場面就覺得太沒禮貌,怎麼能往第一次見面的人身上亂抓呢。
“您的孩子很可愛。”
塞壬脫掉了那件濕漉漉的外披,變成兩隻眼睛樣子的厄裡斯如同一隻爆毛的普通小白狐,乖乖依偎在塞壬懷裡裝寵物。
女人給塞壬找張厚厚的毛毯,給她蓋在身上,等衣服都烤幹了自然寒氣就下去了。
“哪裡哪裡,”女人面容微紅,擺了擺手,看向自己孩子的目光是抑制不住的疼愛。
接着她又問塞壬,“小姐你說自己是迷路到了這裡,那你原本是想去托克城嗎?如果是的話,我們村長可以在白天時帶你過去。”
面前用粗糙大石砌成的壁爐裡,放着兩個粗壯的幹柴和一堆不經燒的幹樹枝,橘黃色的壁火給這不大的小家帶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