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是要去更遠的地方,神殿收到了一封秘密的信函,那邊需要神職的幫助,所以我就獨自出發了。”
塞壬接過幹淨的毛巾,擦拭濕漉的頭發。厄裡斯在壁爐前烤火,身後的大尾巴搖的很歡,那兩個孩子在端着熱水回來後看見它,都很高興。
“小姐你是,你是神殿的人?!太好了,正好我們這裡……”中年女人面色驚詫,激動到攥住塞壬的手,她明顯有話要說,但又幾次糾結着無法說出口接下來的話。
她這樣的反應也在塞壬的預想當中,畢竟現在他們的村子正面臨着滅頂之災。
“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嗎?”
不然也不會在深夜,大雨傾盆的時候還沒躺到床上休息。
“是……是道爾的妻子,她自從半個月開始就不斷地吃生肉,而且肚子變得特别大,看起來就像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
她說到這裡又停頓了很久,“經常能聽到從他們家裡傳出來奇怪的聲音,最近一個星期,連道爾都沒有出過門,他們把自己鎖在家裡,誰也不知道在裡面發生着什麼。”
“原來是這樣。”
塞壬随後也講了幾個類似的例子,“你們都沒有嘗試過進入那間屋子嗎?”
中年女人面對這個問題沉默了,她面色變換,雖然擔憂那對夫妻的安全,但這發生的種種詭異現象實屬超出了他們理解的範疇,所以即便有人提議,也沒有人敢輕易去觸碰。
那扇門仿佛變成了這個小村子的禁忌。
“這樣做是正确的,接下來的的事情請交給我來處理。”
塞壬來的時間非常巧,畢竟她這句話剛說完呢,屋外就傳來了凄厲的尖叫,那道冰冷詭谲的慘叫蓋過了大雨的聲音。
傳進這間小屋子裡,吓得那兩個孩子都跑向了自己母親,驚恐地抱住她的腰。
厄裡斯也被吓到了,三兩下竄回塞壬的大腿上,雪白的狐狸毛都炸了起來。女人的面色肉眼可見的慘白起來,求助的目光望向塞壬。
她脫下披在身上的毛毯,站起身往屋外走去。塞壬盤算着日期,那對夫妻的亡魂從死亡到再次轉生,居然隻用了短短的半個月,這是否也說明他們的力量在日益增長。
“你們就待在屋子裡吧。”
也許是因為那凄厲的尖叫太過恐怖瘆人,大家都緊閉門窗,試圖把那超出常理的現象阻擋在門外。
塞壬讓厄裡斯也待在屋子裡陪那兩個吓壞了的孩子,她自己一個人過去。
走到門外時那撕心裂肺般的尖叫更刺耳,比這冰冷的雨水更能激起心中的恐懼感。塞壬可以不再保留的用小結界擋開雨水,她快速走到聲音源頭的房子,門推不開她就用腳大力踹開。
“該死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
迎面撞上來了一個體格健碩的男人,他不由分說的就去推搡塞壬,大聲吼着叫她滾出這間屋子。
他的手隻能觸碰到那層無形的護身結界上,可是慌亂的他并沒有發現這處細節,隻一個勁的重複着那句話。
塞壬的視線無法越過這個過于高大的男人,迫于無奈下,她靈活的從對方腋下穿過去,一步不停地走進那個傳出血味的房間。
跟在她後面的道爾隻能用更大的聲音試圖呵止她,見不管用,就隻能用粗魯的方法。
“先生,你妻子的情況并不好,如果不希望她死去的話就請别再阻止我了。”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要胡說八道?!”
情急之下道爾隻能用自己的身份來命令對方,“我是克朗普斯帝國的榮譽騎士,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我和我的家人,我有權定你的罪!如果不想死就馬上出去!”
他這樣的行為也難怪,畢竟如果被外人看見了他妻子現在的模樣,一定會吓得失禁的。
道爾大喊大叫的阻止塞壬,目的也隻是不想讓人看見她現如今的樣子吧。
伴随着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道爾的精神也在逐漸崩潰,他的雙眼深凹,烏青的黑眼圈證明他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就連握劍的手都在顫抖,給人一種隻要輕輕一推,就能讓這個身高超過了一米九的男人摔倒在地的感覺。
“我會幫助你們的,請放心。”
她繞過道爾,走到門前,發現那上面挂滿了大鎖,塞壬轉頭又在邊上看見一個沙發,猜測可能是道爾每天都像這樣守在門口。
随着利劍出鞘的聲音,道爾回過神,轉身就看見塞壬用手裡的劍利落的砍斷了那整整七把鐵鎖。如果僅是蠻力的話,那也太可怕了。
推開門後那股腐肉的惡臭味更濃郁了,昏暗,隻有一盞簡陋煤燈放在床頭櫃上,透過那微弱的黃光,塞壬能清楚地看見此刻床上女人的險境。
“啊啊——嗚嗚嗚,救命,救命!啊……”
她的聲音充滿恐懼,哭到已然沙啞,漲得如同一顆大球的肚子高高隆起,将肚皮撐到幾乎透明。發生了這種事,這個孕婦能活着就已經是個奇迹了,畢竟塞壬甚至能在不依靠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看見在肚子裡掙紮活躍的畸形雙頭嬰兒。
床單被汗液和某種黏糊糊的液體弄的濕透,她雙手緊緊抓縛着床沿,青筋暴起。幹瘦的面頰枯黃,全身的營養都好似被腹中的胎兒吸走了一般。
道爾看見這一幕也失去了所有氣力,靠着門,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