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鳴海,那個總會笑着站上一線的人。
等等,真是鳴海弦。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一直蹲着的七海向後摔倒在地上,“沒看見門口貼着‘無關人士包括鳴海不得入内’嗎?”
“我問了好幾遍能不能進來,你不是默認了嗎?”鳴海毫不客氣地拉開她的辦公椅坐下跷起了二郎腿,訓練服袖子被他挽起,手臂的肌肉清晰可見。
“誰說的不回話就是默認?”七海跪着正要爬起來。
“知道你很崇拜本人,但是這麼大禮還是免了。”鳴海随手開始扒拉她的辦公桌。
七海差點背過氣去,上前就按住他的手:“鳴海隊長,‘個人隐私’這個詞沒有學過嗎?”
“哎呀,這不算x騷擾嗎?”鳴海笑着指了指已經半個身子趴上來的七海,“沒關系,我能理解啦,畢竟我這麼……”
“七海前輩,樣本的情況好像……對不起,我一會兒再來。”實驗室的同事甚至關上了那扇原本是開着的門,然後快步沖回去提醒所有人,情況緊急千萬别過來。
所以現在跑去禦台場跳海還來得及嗎,七海啪的一下關上抽屜,推着辦公椅将鳴海一塊兒扔出了辦公室門,自己則是迅速地反鎖了門,兩手叉腰,雙眼緊閉,不然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爆炸的。
誰料那家夥居然就那麼坐在了門前,一副“你不出來我不走”的架勢,七海忍了半個小時,發現自己看不進文件上半個字,處理不了任何工作,投降似的拉開門,好聲好氣問了一句:“鳴海隊長纡尊降貴,不辭辛苦,究竟所為何事啊?”
“想問問你的态度啊?”鳴海舉起那封四之宮長官的推薦信。
“你什麼時候……”七海回身看了一眼亂糟糟的辦公桌,然後一把搶了回來,“你不了解我的真實情況,這件事不可能的。”
“什麼真實情況?”鳴海一臉無所謂地說,“是說你從這裡跑到我辦公室都會累到臉紅這種事嗎?”
“那你都知道我這麼弱了,怎麼還覺得我能通過招聘?”七海兩手攤開。
“但是功叔說這樣能給你一個部隊編制诶。”鳴海露出了很自豪的表情。
“所以是你啊……”七海又深呼吸了一下,“我就說長官哪裡來的空閑處理我這種小角色。”
“那你想錯了,功叔比我還要早知道你的情況,”鳴海站起身拉過七海坐回辦公椅上,慢慢推着她進門,“我隻是幫你争取了第一部隊的編制。”
“這麼期待我送命?”七海昂起頭倒過來看他。
“有我在,沒人會送命。”鳴海低下頭,兩人視線想接,周圍安靜得要命。
“七海前輩這個數據真的……對不起!”門又一次被關上,門外傳來,“哎呀,我都說他們沒好了,都怪你們……”
“我還是先去禦台場跳海吧。”七海埋頭去磕桌子。
“你記得報考理由上一定要寫‘崇拜第一部隊隊長鳴海弦’,這很重要!”鳴海拍了拍她的肩膀,豎起大拇指。
被某人折騰浪費掉了一個上午,七海又被迫加班到了晚餐時間結束,看着熄了燈之後黑漆漆的食堂,她在心裡大喊上天不公,憑什麼外勤不管幾點收工都有加餐,内勤隻能被關在門外。
垂頭喪氣晃進電梯裡,她慶幸宿舍冰箱裡大概還有之前來栖組長老家寄來的蘋果,真羨慕有家可回的人,她長歎一口氣。
昏暗的房間裡,七海縮進老式的扶手椅中,抱住了那件洗到發白的沖鋒衣,背後印着戶冢建設,胸前繡着七海陽平,她悄悄地說:“哥哥,如果能進防衛隊的人是你就好了。”
時間過去了一天由一天,在報名截止的前一日,七海将紙質報名表塞進了檔案袋,送到了隊長辦公室,她對長谷川副隊長說:“麻煩您了。”
見七海離開了辦公室,在角落打着遊戲的鳴海起身走過來,平日裡從不關心公務的人十分熱心地主動抽出了表格,正要簽名時卻停住了動作:“松本基地?”
長谷川一臉謹慎:“你要做什麼?”
第四部隊的緒方隊長擅長培養偵察型的部隊,所以體能不足的七海選擇那裡是個不錯的選項,長谷川也認可她的想法。
“當然是……”鳴海在報考基地那一欄畫了兩道杠,然後重新寫上“有明臨海基地”,接着十分滿意地簽上自己的大名,蓋上部隊公章。
她會殺了你的,長谷川屏住呼吸,沒把這句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