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勤暴言(被迫社交版本)@wffh
知道什麼是地獄嗎?
是同窗會還是同事的婚禮?
這似乎并沒有區别。
14:23 dd/mm/yy twitter for web
在正式進入大怪獸時代之前,國内的結婚率曾經到達過一個頂峰,人們尚未習慣頻繁出現的怪獸信号,時常将每一次災害當作是世界末日的序曲。而沒有建立完備的災後補償與救濟政策,人們保障财産的唯一手段則是依賴婚姻。但更多的人會傾向于一種更加浪漫的說法,那來源于一部相當老舊的外國電影。
With the whole world crumbling ,we pick up this time to fall in love. *
那時的年輕人們幾乎傾其所有,将自己的一切耗費在種種虛無缥缈的事物上,消費陷入假性繁榮,物價飛漲,人人都在享樂。直到怪獸信号變成新時代的“狼與少年”的故事,脆弱的人類意識到真正的末世是這場生活,泡沫便随之破碎。
而七海陽菜正是那個頂峰階段嬰兒潮中的一員,與她同世代的年輕人差不多承擔了目前社會勞動力的百分之五十,因此他們經曆了近些年來畢業人數最多的年份、就業人數最多的年份,同時也是結婚人數最多的年份。
這陣風潮大約是從六年前開始的,史詩級大怪獸六号導緻東日本地區陷落,重建完成後防衛部隊又在怪獸七号登陸前控制住了它,那之後有好些年都未曾發生過大型讨伐戰役,于是平和的生活催化了新的風潮。
那一年和她同屆的東京讨伐高校的同學大都剛從大學畢業,和七海不同的是,他們的人生好像按下了快進鍵一般,就業、結婚、生子之間沒有任何停歇,等到七海收到第六封結婚請柬卻仍沒有出席過一次的時候,她已經成了同學口中的失蹤人士。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高中畢業之後去了哪裡,即便後來也有進入出雲科技的同學,常年借調在外的七海與同部門的同期都宛如陌生人,更别提那些不同期的大學生了。
同窗會就不用說了,七海對老同學的生活毫無興趣,也對攤份子錢喝上一輪二輪三輪的無聊聚會沒有興趣,她已經在高中三年當夠了那隻“隻知道泡實驗室的竹竿子”,所以甯可抽空跟日比野卡夫卡在常去的居酒屋,在嗆人的煙火味裡喝到首班電車發車。
于是這一回再收到請柬時,哪怕這不是來自同學的,她也想和平常一樣扔進廢棄文件箱,讓它變成碎紙片魂歸焚燒爐。加上這位要結婚的哥們,是總部行政的工作人員,七海對他沒什麼印象,為數不多的幾次對話都是因為要辦理出入證和總部食堂飯卡,她甚至一下子想不起對方的臉。
這兄弟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給所有職員都發送請柬的類型,困惑了半天之後,一封署名相同的電子郵件發送到了七海的郵箱,點開是一個視頻,她在看到同事旁邊那位女性的瞬間明白了原因。
雖然七海從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基于什麼特别高尚的立場,但聽到那聲“謝謝您”的時候,她還是不能免俗,鼻子發酸差點流下眼淚來。同時她回想起當時接住自己的鳴海說她真的瘋了,七海十分難得地決定這次一定要在愛出風頭的上司面前邀一回功。
可是事情的發展似乎稍微脫軌了,婚禮當日一大早,東雲抱着一大包東西出現在了七海寝室門前,她身後還跟着手提化妝箱的四之宮琪可露,她們不顧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七海的連連發問,隻是一味将她按在椅子上,一個拿出一排刷子在她的臉上掃掃畫畫,一個将包裡的洋服一件件在她的身上比來比去。
“三宅,隊長那裡怎麼說?”東雲拿出第三條裙子的時候擡手按了一下耳機。
“放心,澡洗了,頭發梳了,衣服換了。”七海清晰地聽到了另一邊傳來的聲音。
“我們這裡也很快就好,”東雲将覺得不合适的衣服統統扔到一旁,隻留下手上那條樣式簡單的灰藍色長裙,“就這個吧。”
“前輩,您先把眼睛睜大一點。”琪可露剛要湊近又被七海抓住了手。
“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戲?”七海擡起兩隻手,打斷面前兩個人的行動。
“拯救第一部隊形象的大行動。”東雲不假思索說着像跑火車一樣的場面話。
“說人話?”七海微微蹙眉,眼影畫了半邊,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扭曲。
“至少正式場合打扮一下不會有錯的。”東雲實在不忍說他們是因為看到了上次兩個人合照時網友的評論,鳴海的私服品味不尋常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七海都被連坐說土氣就太過分了。
但事實上她又無法反駁,因為七海陽菜的衣櫃裡确實除了工服之外隻有三種衣服,牛仔襯衫、白色T恤和灰色連帽衫,褲子甚至還是高中時的運動褲,不知道是不是她過去經常逃體育課的原因,兩條褲子穿到現在都依然完好。
“但是前輩真的要跟鳴海隊長去參加婚禮嗎?”琪可露猶豫着還是問了,“把那個人當作plus one?”
東雲瞪大了眼看向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眼神裡滿滿都是“真是敢問啊”。
“一個人去總歸不太合适,所以我考慮過日比野前輩,”刷了睫毛膏之後眼皮子變得有點重,七海不習慣地眨着眼,“不過今天前輩值班。”
“七海,”東雲咳嗽了一下,“你記得這話千萬不要跟隊長提。”
她不想再看這倆人冷戰波及整個工作氛圍了。
可能是見過太多次彼此不體面的樣子,鳴海與七海被隊友們帶到停車場相會的時候,二人遲遲不敢上前,總覺得幾步之外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倒是助力大改造的東雲幾人手拉手迅速離開了現場,而後躲在了角落的一輛吉普車後面觀看新一集“霸道上司愛上我”。
從口袋裡摸出了車鑰匙,鳴海将襯衫的紐扣又解開了一個,他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前面的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