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與長槍相擊,巨大的轟聲震動土地,四周的房屋産生共振、嗡鳴不止。
黑馬四足顫抖無法支撐亞瑟王的身軀,它大概是想退後一步拉開距離,卻被莫德雷德搶先,緊接橫掃的一劍将其前蹄斬斷。
馬匹哀聲向前跪倒,阿爾托莉雅alter的雙足接觸地面。
“哈,怎麼樣父王,第一回合是我赢了!”
阿爾托莉雅alter支起長槍從馬背起身,黑色高馬努力仰起頭,蹭了蹭自家主人的手心。
“足夠了,拉姆瑞。”
随她話音降落,名為拉姆瑞的黑馬垂下頭顱,其身軀泛起熒光,化作細小的靈子顆粒消散在空氣中。
“不騎馬了嗎?父王。”
莫德雷德神色複雜,“這麼一來,簡直就像在卡姆蘭的那天一樣。”
“如果這些錯覺使你放松警惕,那麼你就失去自稱圓桌騎士的資格了,莫德雷德!”
阿爾托莉雅alter雙手端起長槍,即使失去坐騎也不曾使她的腳步迷惘,風暴之王依舊是難纏的對手,莫德雷德當然清楚這一點。
她咬緊牙關,面對阿爾托莉雅alter娴熟的長槍技能,縱使有瑪修在後提供防禦,再加上禦主見縫插針般及時抵達的強化魔術,也隻是能勉強躲開的程度罷了。纏鬥耗費了她太多精力,以“魔力放出”發動襲擊也很難跟上父王的速度。
這麼拖下去的話,藤丸立香和瑪修都會有危險。
為了達到目的就必須付出代價。
不能撤退也不能遲疑,必須在此刻做出了結!
莫德雷德苦笑一聲,在瑪修的驚呼聲中主動迎向阿爾托莉雅alter的槍尖,她清楚的從冷酷的父王眼中捕捉到一絲不可置信的遲疑。
隻是一瞬間。
一瞬間就足夠了。
纏繞不祥的長槍燒穿saber的盔甲,詛咒随即刺透皮肉,将五髒六腑攪和成一團灰燼。
“終于捉住您了,父王。”
莫德雷德左手緊扣覆蓋槍身的荊棘,右手的魔劍粉碎阿爾托莉雅alter臉上覆蓋的尖盔,後者下意識扭頭,卻無法避免被斬傷頭頸的結局。
“莫德雷德!”
風暴之王的喉嚨中逸散無法解釋緣由的悲鳴,是為了重蹈覆轍而憤恨嗎?或者是為實際上的嫡子的必死結局而悲痛嗎?
這些對于此時的莫德雷德來說,似乎都不重要了。
“clarent,燦然閃耀之王劍,”莫德雷德垂下頭,鮮血順着刺穿身體的倫戈米尼亞德流出,“很遺憾,父王。這把劍在我手裡沒能成為證明王權的象征,自我将它從您的寶庫裡奪走的那天,就變成了叛逆亞瑟王的邪劍。”
“在劍蘭之丘上留下的無可逆轉的因果被帶到了座上,因此用聖槍穿透我的你,也注定會被我的邪劍擊中,被奪走生命。”
“原來如此,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啊,莫德雷德。”阿爾托莉雅alter松開手,聖槍粉碎,她向前一步接住赤紅saber的身體。
“并非為了反叛王(我),而是為了保護王(master)走到這一步,請允許我收回自己的失言,你确實是值得尊敬的圓桌騎士。”
“雖然聽到這話我會感到高興,不過我也清楚,父王,這些話是指我距離王還差得遠的意思吧。”
莫德雷德的反問沒有得到回答。
她尴尬笑笑,移開視線。
“我沒有指望能在這裡得到你的肯定,但是父王,看看這附近。”
——即使是你我都逝去的如今,即使是改變了形狀,不再被稱作不列颠的這片土地。
“你的國家還在延續,雖然換了種形式,無論是你赢還是我赢,都沒有什麼區别。”
莫德雷德躺在自家父王的懷抱中,第一次像孩子般露出笑容,“未曾拔出石中劍的你,獲得解脫了嗎?”
阿爾托莉雅alter跟着笑了。
“如今已經——”
她的回答消失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