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我來說寫作結束的瞬間才是解脫(最為愉悅之刻),不過讀者露出驚訝的表情也算是重要的收獲之一。”安徒生說,“不是很有趣嗎?”
藤丸立香想,作家先生們所謂的“驚訝”絕不是他們普遍認知的那種,恐怕是更惡趣味的東西。
閑聊間,莫德雷德的傷勢恢複到能夠自行活動的程度。
蓋提亞退後一步,繼瑪修的寶具後魔術陣地也撤離了這片土地,随着莫德雷德傷勢的恢複,原本那些蹭在禦主身上的血迹也消失蹤影。
就像那場驚心動魄的決鬥不曾存在一般。
弗蘭發出代表安慰的嗚嗚聲,捧着什麼走上前。傑基爾看清她手裡的東西,眉眼露出笑意。
“沒想到竟還有幸存的。”他說,“是藏在卧房裡的那一瓶嗎?弗蘭小姐。”
“嗯唔。”
人造人少女點頭,“嗚嗚嗚,嗯,嗚嗚。”
“弗蘭小姐說隻有這瓶被放在軟墊後面的蘋果酒沒被磚石砸碎,所以就帶出來了。”瑪修充當臨時翻譯,向弗蘭肯斯坦确認道,“您是說要将它交給莫德雷德小姐嗎?”
弗蘭表示肯定,并将那巴掌大小的酒瓶塞進莫德雷德懷裡,後者先是欣喜,緊接着面露狐疑,轉向博士抱怨,“傑基爾,你怎麼還藏着一瓶!”
“這瓶與其他那些寡淡如蘋果汁的家夥可不一樣,若被你輕易豪飲了,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亂子。”
傑基爾賠笑道,“不過,如果高度酒精能讓你暖暖身體、盡快恢複的話,便是它派上用場了。saber,就當是我隐瞞你的賠罪,請收下這瓶蘋果酒吧。”
“這還差不多。”
莫德雷德咕哝着,擰開瓶蓋淺淺吞下一口,感歎說這才是真正的蘋果酒。
見到莫德雷德恢複活力,瑪修終于放下心,将注意力轉回自家前輩。羅曼醫生他們負責在迦勒底觀測禦主的生命數值,那麼現場确認的工作就必須由自己來完成。
她看上去一切都好,雖然經曆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身體和精神都沒有受到傷害...嗯?
瑪修的視線停留在立香挽起的袖口。
那裡有一抹類似血迹的暗紅,前輩受傷了嗎?
可是并沒有看到傷口。
“怎麼了,瑪修?”
“那個,前輩,你的手臂受傷了嗎?”
“不,我沒有感覺到疼痛——”
藤丸立香擡起手,果然如瑪修疑惑的那般,自己的手臂處有幹涸的血迹。
“......”
蓋提亞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肉眼可見的不自然,他撈起自己長袍的一角洩憤似的在立香小臂磨蹭,直至将血迹清理幹淨。
“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蓋提亞居高臨下,緊盯着瑪修強調說,“比起這些無所謂的,先去處理一下那個呱噪的家夥比較好。”
“啊,好的,蓋提亞先生。”
經由人王提醒,瑪修終于想起被自己塞進盾牌裡的通訊器。
羅曼醫生的苦笑聲從其中傳出。
蓋提亞松開手,沾在衣角的污迹随長袍垂下了無蹤迹,立香環視四周,确認大家沒有看過來,才踮起腳尖湊到蓋提亞耳邊。
“其實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嗯。”
“謝謝。”少女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我在初次支援莫德雷德時就力竭了,那個時候是你通過接觸皮膚的血液替我補充魔力了吧。”
蓋提亞沒有否認。
隻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不是值得你感謝的事情。”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
“就當做投桃報李,是你應得的酬勞。”
投桃報李?
藤丸立香一時沒想到自己究竟做過什麼,直到蓋提亞給出提示。
“為了你給過我的最純淨的魔力。”
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