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甘甜的汁水滋潤過喉嚨,舌尖品嘗出糖粉的味道,我才心虛地意識到,我未經同意就把人L的草莓給吃掉了。
……管它呢,現在草莓蒂都被我吞了,毀屍滅迹,四周無人,他要計較也無可對證。相信他也不會為了這點事去調監控……的吧?
“需要來杯熱可可嗎?”
“嗚!”我正在衣服上來回抹掉粘上的糖粉,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把我吓一跳,我十分克制才把那聲驚叫控制住。
渡不知什麼時候推着點心車進來了,笑眯眯地在身後看着我。
……
如我一開始預料的那樣,我被監禁起來了。
但又和我設想的不太一樣,我的生活幾乎和平常沒兩樣,除了被“請求”待在自己房間,不能上網看電視打電話,其它要求的隻要提了就會被滿足,想吃什麼山珍海味都即刻送達,小說漫畫也能成堆送來,甚至房間裡都沒有安裝監控。
可其實目前我最需要的就是外界的消息。
距離那場“降臨”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我不知道世界輿論怎麼樣了,教派怎麼樣了,調查總部怎麼樣了,還有最重要的,夜神月和彌海砂怎麼樣了。
這樣一無所知每日在房間無所事事的等待誘發了難忍的焦慮,腦海裡忍不住設想各種不妙的境況。
唯一有希望的信息來源,是不時拜訪來找我“聊天”的L。
……我甯願不要這個信息源,很大可能得不到任何想知道的信息不說,我這邊反能被他掏個徹底。
比如現在。
“最近過得怎麼樣?”他帶來了一桌的甜點,不經意地發起了話頭,像正常好友聊天時那樣閑适。
我不得不警惕他每一句話的目的,謹慎答道:“還好。”
“你眼下的黑眼圈很重。”他說,“你剛剛經曆了綁架,并且被注射了含硫噴妥鈉、咪達锉倫等精神類化學物質的藥劑,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真誠建議你保持良好的睡眠。”
“……多謝關心。”
他似乎不太想要這個回答,沉默一會道:“你不必如此緊張,嚴格來說,你如今并不是處在被審訊的狀态,正常和我談話就可以了。”
我試探着:“那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他點點頭:“請問吧。”
我抿了抿唇,還是假裝不是很在意地問出了最迫切想知道的那個問題:“月和那個女孩子現在怎麼樣了啊?”
他的回答非常直白:“處于比你嚴格十倍的監禁之中。”
果然……L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疑點重重的機會。
“這樣……那他們有說什麼有用的信息嗎?”我端起茶幾上的水抿了一口,掩飾等待答案的不安。
夜神月怎麼編決定了我接下來怎麼編,所以拜托拜托,大哥你編得靠譜點我也好把我的證詞圓——
“他承認說他就是奇樂。”
“噗————!”
有那麼一瞬間我希望藤原醫生複活幹掉整個世界,甭管新世界舊世界。
然後L平靜地接上下一句:“抱歉,開個玩笑。”
我一邊用紙巾擦桌子一邊無比幽怨地看着他,用眼神告訴他一點都不好笑。
“因為看你太緊張了,所以想緩和一下氣氛,”他聳聳肩解釋道,“事實上,月君醒來後第一件事是詢問你的情況——我理所當然沒有告訴他——我将他的行動嚴格監管起來,每天問他一些重複的問題,彌海砂小姐那邊也是一樣,但調查進度不如人意。”
我以為他會點到為止,誰知他非常大方地繼續分享道:“剛開始的幾天死亡人數沒有太大的波動,幾天後因心髒麻痹死亡的犯人數降為零,可沒過多久,又直線攀升,甚至較之以往更為誇張。”
聽到這兒,我心中一跳,有一個之前的設想暗自得到了印證——夜神月同我知道的那樣,采取了暫時放棄筆記的方式,排除了自己的嫌疑。
“并且無論是大喊大叫的彌海砂小姐還是堅稱自己不是奇樂的月君,我都無法看出他們在撒謊,”他皺了皺眉,然後一副虛心讨教的模樣,“對此,晴子你怎麼看呢?”
怎麼看我能怎麼看?!我臉上維持着笑容内心在抓狂:他倆和筆記關系一解除是可以一秒清空相關記憶變成良民了,可什麼都知道的我呢?!我呢?!!這就相當于模考裡學霸知道答案還能對着抄,而我不僅沒得抄還被要求提前交卷。
可能是我的表情逐漸變得抽象,L沒有就這個問題硬問下去,把話頭重新遞還給了我。
我猶豫再三,問了個指向性沒那麼明顯的問題:“我還要這樣被關多久呀?”
他回想狀道:“按照法律來說的話……是終身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