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個“通知”能否到位,L并不關心,在聯絡員一臉着急地回來說上面希望不公開,詢問L是否有别的解決方案時,L正忙着查看第二份【忒彌斯】的檔案,頭也沒回道:“也可以等死。”
聯絡員:“……”
幾分鐘後,手機上爆出的頭條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西非項目總監死亡的消息。
L聽說後沒什麼反應。
還要有什麼反應呢?為了這樣的不應該被稱之為“人”的“人”?
我甚至因為這個人死在死亡筆記力量下,死之前沒有暴露惡行,讓L表面上的第一局就輸了這件事感到憤怒。
“【忒彌斯】,真名尼科斯·德拉貢,跨國航運集團CEO,掌控全球40%海運,人為制造航運事故,設計沉船騙取保金,保守估計,12起事故系出他手。”
……
在場其它人的腦子裡都有一個沒有說出來的疑惑:為什麼沒有被發現?為什麼沒有人發現?
這些觸目驚心的事就這樣每天光明就這樣正大地發生,人命葬身海底,變成金錢,流入個别人的口袋。
幾分鐘後新聞播報,該人已經被警方緝拿。
我感歎道:“原來警方的效率也可以這麼快。”
旁邊人應和我:“這個惡人總算是要接受法律制裁了!”
“他所在的州沒有死刑,”L翻閱資料的過程中插進來這麼一句話,“所以隻要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怎麼選。”
“……”衆人唯有沉默。
随着L一刻不停的查案進度的推進,衆人的疑惑越來越深:他們到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呢?
餓死三十萬人囤積國際援助糧食的農業部長、進行着慘無人道人體實驗的政府要員、地下“子宮之城”世界最大代孕工廠經營者……這些都是死不足惜的人,是心髒麻痹而死對他們來說,都是人道主義死法的人。
自己這些人正忙着從死神手下奪回他們的性命。
誰是對的呢?誰是正義呢?哪裡才應該是審判庭呢?
法官面前法典裡根本沒有死刑這一條的法庭,還是剛才錄像裡的那間教室?
這樣的疑惑,在魅上照為受欺淩的同學挺身而出,得到的卻是向自己的拳頭以及大人們的責怪時,會不會也困擾着他,直到現在呢?
明明所求不多,隻求惡行最終得到制止,罪行得到應有的懲罰,為什麼會做不到呢?
“砰!”安靜中,有誰的拳頭克制地砸在了桌子上。
“看來這就是奇樂的目的了。”夜神月道,明明一起見證了真相醜惡的一面,他說話時反而很冷靜,“‘審判遊戲’勝利與否都無所謂,他的理念已經通過這十三起公開審判,傳遞給了全世界,無論地域、無論階級。”
L沒有應他的話,盯着最後一份檔案,眉頭微皺。
“怎麼了龍琦,”松田問道,“最後一個很麻煩嗎?”
L的語氣少見地遲疑:“有一點……”
第十三份檔案,代号【撒旦】
留下的線索是一頁難解的密文。
“破譯密文花費時間會比較長,但與其說是難解,”L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筆,“隻能說他想要我在這最後一位罪人身上,多花些時間。”
的确。我看見卡片上寫的時間限制,和之前的一小時幾十分鐘的相比,這次有整整三天的時間。且證據不像是證據,重點放在了答案上。
L安靜解着密文,我開始想奇樂真正的目的。
真的如夜神月說的那樣,隻是為了向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宣揚他的理念嗎?
我了解夜神月,他珍視熱愛自己的信念,對與之背道而馳的東西厭惡至極,偶爾情緒外露時,會向他認為适合的對象分享他的觀念。
可要說他真的在乎别人是否認可他的理念?我認為完全不是這樣。當初他向公衆放出第一卷“奇樂”的錄音帶時就說明了,你是否“認可支持”他的做法,他并不在乎,你當然也可以批評、可以不理解,隻要不妨礙他,那你就是安全的。
我盯着夜神月的時間太久,他注意到,以為我在一邊無聊了,回我一個笑容,摸了摸我的頭。
我在夜神月的撫摸下微微低頭,盯着地面,内心已經基本确定他已經恢複記憶了。
具體的細節我還想不到,但這次的“審判遊戲”背後絕對是他的手筆。在這樣不惜暴露魅上照這一得力幫手的對決前,他必然會設法讓自己恢複記憶。
是什麼時候呢?
這個重要嗎?早一點,不過就是說明,在我偶爾因為他的一些舉動産生心理波動時,他在心裡狠狠嘲弄了我的天真而已。
“龍琦,你解出來了嗎?!”見L停下演算的筆,松田問他道。
他喉嚨裡悶出來一句不清晰的肯定:“嗯……”
他眉頭緊皺,死死盯着那張密文,看起來并不像解出答案如釋重負的樣子。
“是誰?!”
“he is…”他的聲音因為長時間沒有休息有點低沉,緩緩念出解讀出來的,意料之外十分簡單的單詞:“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