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沈容與第一次在夢裡見到了聞卿。
她夢見自己變成一隻生活在森林裡的小浣熊,最喜歡在小河裡捕魚吃,有天森林裡下着大雨,天上落下好多魚。
小浣熊覺得這是森林之神的恩賜,特别高興的背着自己的小書包去撿魚,它一邊撿,一邊數,“一條魚,兩條魚,....”
在它撿到第七條魚的時候,出現了一隻賤兮兮的土狗把她的小書包踢翻,嚣張地說,“你不準動,這片河是我的領地,所以這些魚也是我的。”
它怕得要死,就在它哭唧唧地準備跑走的時候,冒出隻赤色狐狸用自己尖利的爪子把壞狗打跑了。
沈容與在夢裡抱着她那髒兮兮的小書包,眼睛冒着星星眼,“謝謝你,小狐狸。”
狐狸甩了甩漂亮的尾巴,說,“我救了你,你要怎麼感謝我?”
“我...我可以把小魚分你一半。”
“魚?我才不要。”然後小狐狸轉身一變,變成一個漂亮女人,紅唇輕啟,聲音悠長蠱惑人心,“你這麼可愛,我想要你當我的寵物,像養小狗一樣養在家裡。”
沈容與小手叉腰,氣呼呼道,“我不給人當狗。”
“我是小浣熊!”
然後,狐狸悠悠一笑,輕輕松松地抓住她的腳,把她倒着拎了起來,“跟我回家,小寵物。”
一陣天旋地轉後,沈容與醒過來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一個如此離譜且幼稚的夢。
自己怎麼可能哭唧唧地去給人當寵物。
還有,為什麼聞卿能變成狐狸,她就不能變成人。
沈容與想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認真思考一個毫無邏輯可言的夢,于是,她起床洗臉,打算把腦袋弄清醒點。
今天是她離開醫院的日子,其實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沒有多大問題,但是沈明達擔心的要死,硬是要她在醫院多待幾天好好觀察情況。
她多待了一天,實在待不住了。
吩咐大冰收拾完東西後,讓他去同醫生說聲,她留在病房裡等着,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江舒宛從外面偷偷摸摸地走了進來。
沈容與看到她來,皺了皺眉,“你過來幹什麼?”
江舒宛看見沈容與全身完好,稍微松了口氣,聽見沈容與的話後,小臉一垮,“我這不過來看看你還活着沒。”
“活得特别好。”沈容與說道,“你回的你病房,别讓你媽媽發現你過來。”
“放心,我是趁着我媽去打飯的時間過來,她沒那麼快回來。”
江舒宛坐到空床上,看見一旁的行李箱,“你要走了?”
沈容與淡淡地“嗯”了一聲,“沒病就不在這裡浪費醫療資源了。”
江舒宛垂下腦袋,晃悠着腿,“對不起。”
“什麼?”
江舒宛咬着嘴唇,認認真真說道,“對不起,我應該聽你的話,不該亂交朋友。”
沈容與下巴微擡,“知道就好。”
看見沈容與這欠欠的模樣,江舒宛還是有點小不爽,撇撇嘴說道,“昨天警察找過我了,我跟他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我越回憶越覺得奇怪。”
沈容與:“哪裡奇怪?”
江舒宛摸了摸下巴,“廖勇很奇怪,他說的話很奇怪,他一口一個人類,好像很瞧不起人類一樣,可他自己不就是人嗎?他說我救過他,可是我根本不曾救過他,我也沒那麼大本事去救人,最多也隻救救小狗小貓這些小寵物。”
“還有,他傷人的樣子好像一隻野獸,專門咬人,跟狗一樣。”
沈容與眉尾微挑,覺得江舒宛還是有點腦子。
江舒宛神秘兮兮道,“我聽警察說,受傷的那些保镖都打了狂犬疫苗,你說,廖勇不會真的是什麼狗精轉世吧。”
沈容與涼涼道,“怎麼沒見你在學習上面這麼認真想過。”
江舒宛不爽道,“欸,我跟你研究正經事呢,怎麼扯上學習了。”
“這叫正經事?”沈容與反問一句,“這是亂七八糟的事,你不要再管,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就交給人民警察處理,你現在還是好好想,你這段時間落下的功課怎麼辦。”
江舒宛:“你真是無聊,跟大人一樣一點都沒意思。”
沈容與:“我本來就是大人,不像你,小孩一個。”
“我說過多少次,我快成年了好不好。”
“小——孩。”
江舒宛被說的不高興,起身就要伸手去撓沈容與,“我才不是小孩!”
“你是。”
“我不是。”
兩人推搡打鬧着,沒注意到門再次推開。
沈容與怕碰到江舒宛的傷口,捉住她的手腕,此時聽見急切的腳步聲,眼睛一擡。
王韶儀直沖沖朝着她們走過來,神情極為陰沉,“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沈容與表情一僵,把手松開。
江舒宛愣住,“媽....你怎麼過來了?”
王韶儀伸手就把江舒宛拽到自己身邊,眉眼帶着怒氣,“你跑這來幹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和她見面嗎?”
江舒宛小心翼翼道,“媽,我就是想來看看她有沒有受傷,沒有其他事情。”
王韶儀怒道,“她能有什麼事,你的傷就是她害的!”
“不是的——”
江舒宛剛想開口解釋,沈容與說道,“阿姨,對不起。”
王韶儀聽到這聲“對不起”,好像刺激到了她的敏感點,原本不多的理智分崩離析,“你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能讓小甯回到我身邊嗎!”
她的音量瞬間拔高,在偌大的病房裡顯得尖銳刺耳。
“你害死我一個女兒還不夠,還要再害第二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