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琪也悄聲說:“那怎麼辦?”
玉宵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那我們也隻能拼命找機關。”
密室裡極昏暗,門口隐約有幾塊打火石,玉宵點燃了其中一盞暗紫色的人魚燭長明燈,密室倏然燈火通明,像是觸及了機關。
那是水晶宮一樣精緻華美的墓葬之地,半面牆壁是透明的琉璃,可以瞧見幽綠色的水波。密室陰寒,二人冷得打哆嗦。
玉宵的眼睛剛一适應光明,卻見眼前瞠目結舌的一幕。
十二口水晶棺靜靜安放在地上,近一看卻是十二位花容月貌的美貌少女。她們明明已經死了,面頰卻如同綻放的花朵,微微泛着紅,猶有生氣。
“保存得真好,也不知白狐公子是怎麼做到的?”顧君琪喟歎道,“太可憐了……”
他眼圈微微發紅,像是要落淚。
玉宵道:“溫度,濕度,密封……還有藥物。這隻有白狐公子知道了。想來這就是他的新娘了,原來所謂洞房花燭夜,就是少女們的死期。”
顧君琪幽幽道:“怪不得他對我說,所有見過他真容的人,都沒有命在了。”
玉宵道:“好變态的一個人,幸好死了。”
顧君琪想到有個人躲在暗處窺伺他們,不禁膽寒,一心隻想找出隐藏的機關,盡快出去。
密室被水所圍,看似密不透風,卻有一束月光照進來,照在一面流光鏡上,銀燦燦的。
玉宵數了數,密室的鏡子還真不少。
她小聲說:“用這些鏡子把月光引到對面石壁的獅口中,那裡一定有個隐藏門,就在石壁裡。”
顧君琪定睛一看,石壁上果真有個金獅頭。
二人默契地一笑,當即擺弄起鏡子來,不一會兒就擺好了位置,如願将月光引入獸口中。
轟隆隆,打雷一樣的巨響後,一道石門緩緩打開。與此同時,二人腳下的石闆也開始晃動崩裂,顧君琪拉着玉宵跳到了安全的石闆邊緣處。
隻見一片綠森森的毒池冒着泡泡,出現在二人面前。
顧君琪驚訝道:“開了生門,還要開死門?這麼大的毒池,要到對面的石門,最好是有艘船。”
玉宵道:“以你的輕功,應該可以躍過去吧?”
“值得一試。”顧君琪道。
玉宵見過他的身手,知道他一定可以,隻是他必定不肯抛下自己。
玉宵蹙眉道:“你先過去,我自有辦法。”
“不,要走一起走。”顧君琪抓住她的手腕,堅定地說。
“我真的有辦法。”
二人争執之間,隻見暗處沖出一道人影,正是向石門方向而去,他把白狐公子的屍體往毒池中央一扔,足尖輕踏屍體,輕輕松松躍向了石門。
與此同時,他回身連發數镖,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顧君琪沖到玉宵面前,抱住她輾轉騰挪,躲掉了暗器。
玉宵捋了捋亂掉的頭發:“謝謝你,但這種程度我還可以應對的。倒是你,受傷沒有?”
顧君琪臉頰微微發紅:“抱歉,是我自作主張了。”
神秘人早已飄然遠去,轟隆一聲響,石門後的機關将神秘人送了上去。
二人眼睜睜看着石門再度關上。
他們又試了試引月光的法子,并不奏效,看來短期内機關隻能開一次。
可是毒氣已在擴散了,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玉宵捶了捶顧君琪的胸口:“看,雞飛蛋打了。你應該聽我的先過去。”
“我怎麼能抛下你一個弱女子獨在密室?而且,暗處還有一個不知身份的神秘人。”
“看。”玉宵指了指穹頂。
黑洞洞的穹頂上有一大團黑漆漆的影子,仔細看去,像是個大木棺。
“屋頂上懸着個大木棺?”顧君琪靈光一閃,“你要用它做船?”
“對啦。”玉宵笑道,“所謂狡兔三窟,既然白狐公子把這當做最後的巢穴,肯定不會隻有一條逃生之路。”
大木棺四周懸着鐵鎖,最中間卻是一根粗繩。
玉宵說:“顧君琪,你的暗器功夫怎麼樣?”
她撿起地上的鐵镖,微微一笑道:“就拜托你把繩子割斷了。”
顧君琪的準頭十分好,隻消一發,中央的繩子就應聲而斷。
然後滑輪聲滾滾,金絲楠木的棺材轟然落入毒池。
牽一發而動全身,鐵鎖牽動了其他機關,隻聽砰砰幾聲,幾塊石磚落地,琉璃牆頃刻碎裂坍塌,四面八方滲出水來。
“快走。”玉宵拉着顧君琪爬進了棺材,再合上棺木。
一股巨大的浮力推動着他們向前,沖向不知名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