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天将劍劍身一歪,緊密的大陣出了纰漏,祁月失望的将她帶回戒堂聆聽律法洗滌神靈。
她都不記得是多少個日夜,再有意識,她便又回到了祁月腰間。
重來一次,她比上次更快掌握劍身行動,一切好像沒有變化,直到今天。
她不是個耐得住無聊的性子,在這等了陪着衆道家掌門等了幾個鐘已是極限,再加上對如今的變化有幾分好奇,她悄咪咪從祈月腰側跳下,蹦蹦哒哒的溜走了,祈月自是知道,但天将劍它與自己秉性相反,有白龍珠在,若是需要,擡手便可召喚天将劍回來,所以,讓她到處散散心倒也無妨。
可這的山路遠沒有門派裡平滑,她以劍身自是沒那麼平穩,沒過一會便摔了個大跟頭,這一摔不要緊,白龍珠從她身上滾了下來,驚得天将劍抖了一抖。
這白龍珠可是祈月辛苦找來的寶貝啊!
祈月當時雖然将她拔出成為劍尊,但他的力量無法覆蓋劍體,祈月不是個會受挫的,千年後,白龍珠嵌在了劍身,她也正式成為祈月的佩劍。
這可怎麼辦?天将劍沒了主意,努力挪動劍身試圖讓白龍珠回去劍柄,可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幾番折騰下來,天将劍疲憊的直挺挺躺在地上。
燥熱在她身體裡滾動,這熱度仿佛熔岩,在她體内掀起巨浪,一層一疊。
天将劍迷迷糊糊的,眼裡恢複清明之時,身體感到巨大的疼痛,她擡了擡手……
嗯?
手?
天将劍眨眨眼,發現視野開闊了不少,映入眼簾的是自己伸出的一隻黑毛爪子。
另一邊的刃應歡正被付七數拖着前行,他身材壯碩,天生力氣大,再加上刃應歡也沒做太多反抗,慢是慢了點,倒也能拖動。
“你這是莽夫行為——!”刃應歡哀嚎。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能避戰?我可不能讓你敗了名聲!”付七數說。
“你、你慢點啊!”
炎英熾在一旁想要阻攔又不敢上手,在他看來付七數也太暴力了,怎麼能這樣拖着人呢?應歡哥受傷了怎麼辦?但他也有幾分認可,他的應歡哥就該名聲大噪受所有人膜拜!避戰那多難聽?直接去把他們都燒了不就行了?
天将劍已經走出那座他們埋伏好的山頭數裡地,她喜歡自己這個形态,行動方便且迅速,她隐隐覺得自己的本體并非一隻普通小狗,可記憶卻如同被霧層蒙住,如何努力都想不起來任何。
她走的随便,付七數拖的筆直,雙方巧合地撞見。
付七數對可愛的小動物沒什麼抵抗力,正準備逗一逗,身旁的炎英熾便一激靈炸了毛似的怒瞪着對方,付七數意識到不妙,悻悻收回了手。
刃應歡像是沒有任何察覺,發覺付七數停了拖行,便朝前看去,這一看便如同認識一般打了個招呼,“哦,是小黑啊。”
付七數松懈了幾分,“你朋友?”
“啊?”刃應歡琢磨了下,“那我跟朋友叙叙舊你們先走?”
付七數跟炎英熾對了一眼,顯然都看出了刃應歡的胡謅。
炎英熾根據外貌沒看出來是誰,但他的直覺不會背叛他,擋在兩人前面,“它是靈族,身上有很強的兇獸氣息,應該是有遠古傳承的,你們先走!”
“唉,你連本體都化不出來還跟人家打呢?”刃應歡揉揉炎英熾腦袋,“你們先回去,我來會會她。”
“可約戰也得有先來後到吧?”付七數不太确定的看了眼對面的黑毛小狗,“要不跟它商量下?”
炎英熾翻了個白眼,他們靈族可不講什麼武德。
刃應歡顯然也是明白的,揮揮手有了決斷,“那你們兩代表我們三刹域去迎戰沒問題吧?”見炎英熾還想說什麼,他急忙又補充道,“上次跟穆流他們打就累的我……唉,一把老骨頭了你們就幫幫我吧。”
炎英熾眨眨眼,看了眼對面戰意不太強烈的黑毛小狗。
的确,另一邊可能是針對應歡哥來的,這個更像是偶然碰到,這兇獸雖已化形,氣息強盛,他卻沒有感覺太多壓迫,他們靈族最講究等級壓制,按理不該如此。
尋思了一圈,炎英熾有了決斷,“那這裡就交給哥了。”
“哎,”刃應歡叫住了付七數,“看着點他,燒了啥就你賠哈,小算盤說咱最近沒什麼錢。”
付七數覺得自己可是純爺們,就算弟弟真犯了什麼錯,兜個底怎麼了?他拍了拍胸口,“小事兒。”
兩人走後,天将劍放松了些警惕,她認出了這正是祁月他們在等的刃應歡,可這次他為什麼沒有如約而至?
天将劍複雜的盯着刃應歡看,當初那種熟悉感卷土重來,不光是他的樣貌,連同一言一行,她都有種莫名的熟悉,這種感覺拉扯着她,古怪極了。
探究的目光再度投過去,卻見刃應歡已經懶洋洋地躺在草坪上,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這種好天氣不曬太陽就浪費了。”
現在的陽光恰好,不會太熱,光芒和煦,溫暖的打在身上,舒适得很。
那塊草坪看起來好像是挺舒服?
天将劍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她對刃應歡有這麼強烈的信任,就像本能一般,她的内心深處在告訴她,他不會傷害你的。
她一步一挪,慢吞吞挪到了刃應歡旁邊,他閉着眼,光打在臉側形成一些陰影。
别的不說,刃應歡的确長了一張蠱惑人的臉。
比起她見過的道家大能都要正派,看上去很有原則,可氣質卻是懶散,讓她不由想到在人間勝境街頭看到的那種貓咪。
窩在樹杈,慵懶随性,怡然自得。
刃應歡的連眼睛都沒睜,“小黑啊,我先睡了,兩個點後你叫我下呗。”
她不由在想,刃應歡要是知道她就是即将鎮壓他的天将劍還會這麼輕松嗎?
看着看着,她眼皮也有點重,或許是溫度恰好,她打了個哈欠,蜷曲着閉上了眼。
黑團子下意識朝人靠了靠,刃應歡睡夢中動了動支起了手,恰好在小小的黑腦袋上形成一片陰影。
清風拂過,一人一犬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此刻如同抵達心中的港灣,無比的安心。
與之相反的是終于抵達約定地點的付七數跟炎英熾。
他們已經到了這座山的山腳,付七數擡頭望去,附近的小山坡與這座山完全沒有可比性。
非要形容的話,那也是……太大了。
付七數咽了咽口水,他側目看向一旁仍躍躍欲試的炎英熾,心裡打起了鼓,“弟啊,我們要不……還是回去吧?”
“為什麼!”炎英熾的眼睛瞪得老圓,他試圖說服對方,“這事關應歡哥的名聲!”
“我覺得,”付七數翻了下口袋,扯翻面一無所有,“我尋思,跟刃應歡的名聲比起來,三刹域更不能承受的是你放火燒山。”
“怎麼還在說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