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哎你快别問了,我倆都濕透了,你叫小蔣趕緊回來!”
“不你倆幹啥去了?”
“廢話,還能幹啥,劃船啊?”
“劃的遊艇?”
周甯在電話裡破口大罵,許一林自動把手機往外挪了半尺。
挂掉電話,他離開樓道,回到外公外婆住的房間裡面,兩個老的一個小的,正一起在看電視,吃水果,聊的蠻火熱的。
他出去好久了,這會進來,蔣怡婷注意到他表情,立馬問,“怎麼了?”
他說,“可能得回去,你朋友出事了。”
“啊?”
——
開着車,他們直接繞到湖邊,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濕漉漉的兩個人從售票那裡出來。
本來工作人員是準備了給他們倆洗澡的地方,可惜沒有換洗衣服,而且諸事不順,一直磨蹭了很久,還好江南這片地方風景獨好,氣候宜人,不至于把人吹感冒。
蔣怡婷在副駕坐着,抽了抽屜裡一包紙巾扔到後面,“什麼情況?”
李執瑾:“别提了。”
後座倆人離得超遠,蔣怡婷不知道該咋開口,等到酒店,這兩人分兩路,各自回各自的房間收拾,蔣怡婷和他許一林,多餘地在門口等着。
氣氛挺怪。
“我們為什麼要在門口等?”
許一林:“……”
我也想知道。
他沒說話,拉着蔣怡婷手腕進他們倆的房間,随手關上了門。
進來就坐沙發上,休息。
這會天色還早着。
蔣怡婷倒床上,拿出手機來看,空氣中暫時很安靜,她拍下了從榮家奶奶那看到的照片。
她依稀有點印象,那時候快要中考了,班裡舉辦了一個畢業會,是許一林操辦的。
那時候所有人都很開心,大家都沒太懂離别這個詞的含義,隻知道今天可以有吃的,可以玩遊戲,等到後來懂得什麼叫分離,又迎來了人生中記憶更加深刻的高考畢業季,相比較起來,中考的分别,分量似乎輕一些。
很少有人哭,可操辦的人卻哭了。
那時候的班級名稱,是373班,早操口号,蔣怡婷還記得。
“強身健體,奮勇前進。七三七三,所向披靡。”
沙發上,許一林輕笑出聲,“想跑步了?”
兩人一對視,一種獨屬于373的默契讓彼此心照不宣,隻是慶幸,原來你也記得。
蔣怡婷轉了個身,趴着,“不是想跑步。你這個人怎麼……”
他眉毛一擡,“怎麼了?”
蔣怡婷,“我八百米,五分鐘,好嗎?”
他:“哦,走了八百米。”
太過分了。
“切。”蔣怡婷重新轉回去,仰面看手機,“我身體不好,跑不動一點。”
他卻說,“那是心肺不行,多做點有氧運動,練一練就好了。”
蔣怡婷不想理他了。
又安靜了一小會,門被人敲響了,許一林去開門,外面站着李執瑾。
“我得跟你們說一聲,等會我就回家了。”
蔣怡婷在屋裡,“啊?”趕忙趕到門口,“怎麼這麼突然?”
李執瑾說,“我家裡有點急事,等會我坐高鐵回去。”
隻好開車把她送到高鐵站。
人一走,蔣怡婷都想跟着走了。
“我下半年果然不适合旅行?”
“為什麼?”
“上半年把旅行過程中的開心都消耗光了。”
“……哦。”
回程路上,周甯在後座安安靜靜的,到酒店就悶頭去睡,晚飯,隻能許一林帶蔣怡婷兩個人去吃。
翌日,也是他們兩個,一起走的攻略表,蔣怡婷真的不再複發,氣血轉好了,許一林才放心地帶她去玩。後來和外公外婆一起,逛了好幾個地方,裝了一車的特産,踏上北上的路。
北上之路,還是隻有兩個人。
周甯趁着這次出來,直接回老家去了。
有的人,這一開始動真格,還沒畫一撇呢就先發愁,周甯就是這種人,蔣怡婷也是這種人。
她在副駕駛,認真的給新手司機導航,隻有一個人開,所以休息的頻繁,每次休息,蔣怡婷都得說一句,不在乎幾天到,睡一覺都行。
許一林這時候就笑着安慰她,“一點事都不會有的。”
蔣怡婷發愁。
她那話說的沒錯,從前談感情,現在真不敢隻談感情,尤其這人不是别人,他是許一林。
她一定會因為許一林的話而受影響,一定會因為長時間不見面而焦慮,一定會逐漸地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