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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家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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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笑話也好往外說?”

謝老夫人明顯不打算如此輕飄飄将事情揭過去?

她盯着方氏,闆着臉,加重了語氣,道:“人姑娘是乍到荊州住不慣,你許家大伯年初就給我來了口信,想叫女兒來咱府上暫住。不過當時礙着府裡有親事未完,這才拖下了。至于老三,他們表兄妹二人相識幾年,互相頗合眼緣,真能成了也是段佳話。如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倒說上嘴了。”

廳堂裡好幾個小輩,方氏面上有些挂不住,委屈地垂下眼:“老太太教訓得是,都是媳婦的錯。”

她沒忍住辯了一句:“我本想着這是樁高興事兒,才一時失了分寸。”

一旁的楊氏,雖然臉色還不大好看,但見方氏挨訓,眉目舒展多了。

她聽老太太說到‘府裡有親事未完’,偏頭給程知蘊使了個眼色。

意思叫她往後稍稍,躲着點,别讓方氏當借口拿了。

程知蘊眼觀鼻,鼻觀心,聽話的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她自是知道這婆媳倆話裡的試探。

一個心中懷疑,沉不住氣,想打探對方态度。

另一個老奸巨猾,話裡話外告誡兒媳多管閑事,也是怕她借題發揮要壞事,幹脆搶在旁人開口前,把該講的都講了,該圓的話都圓了。

不出意外的話,老太太這一悶棍敲下去,接下來就是喂顆甜棗了,若能禍水東引,更好。

“我知道你心直口快,也不是怪你,但你一口一個‘相中’,叫外人聽見怎麼辦?咱關起門來說話沒什麼要緊。”

果不其然,謝老夫人輕拍了拍方氏的手,語重心長道:“程家大夫人前幾日來咱府上,這事你也知道,她提議将二郎的婚事提前到四五月……”

方氏聞言瞪圓了眼睛:“那怎麼成?”

程知蘊抿抿唇,暗自忖度。

方氏瞧着像真不知情,可見老太太自己屋裡,口風還是緊的。

随即,謝老夫人輕歎口氣,道:“我也覺得不成,便直接否了。掏心窩子的說,人張家姑娘配咱二郎,怎麼着也算下嫁,婚期如此趕,教人家受委屈自然不成夠。”

方氏唯恐真将謝璟思婚事提前,一時顧不上旁的,先抓着蓉娘的手,給老太太福了個禮:“多謝老太太體諒。”

二房雖記在老太太名下,但歸根到底是庶出,身份上就矮人一截。

就像楊氏可以喚謝老夫人‘母親’,方氏卻隻能客客氣氣的稱她一句“老太太”。

即便謝璟思再才華橫溢,配五品清流人家的嫡女,也是借着國公府的名分高攀了。

真要論起來,程家沒落後,程父也不過官居五品。

說完,方氏仍有些忿忿不平,小聲埋怨道:“程大夫人也真是,手未免伸得太長了,國公府的事也輪得到她置喙。”

這話明擺着是在貶程知蘊。

她剛要接話,卻見楊氏上前一步,開口道:“弟妹此言有失偏頗,天下為人父母者,心都是一樣的。說到底,是我們對不住謝家,對不住知蘊。”

楊氏拉過程知蘊的手,握在掌心,聲音放輕了:“如今,你無需在二郎婚事上為難不就成了,何必說這些酸話呢?”

程知蘊詫異的看了楊氏一眼,她想過楊氏會幫她說話,卻委實沒想到,她會說的如此直白,如此不給方氏留情面。

畢竟,她前幾日還為程大夫人那通擠兌排揎生氣呢。

謝老夫人接着楊氏的話道:“老大媳婦說的對。事已至此,能完滿的把事情解決了,對我們兩家都好。”

話說到這兒,方氏再不忿也隻得收風,低眉道:“兒媳明白了。”

彼此說了軟話,堂中氣氛也和諧起來。

侍女婆子們收拾了桌椅碗筷,撤去屏風,茶果齊齊端上來,預備着主子們吃茶唠嗑。

方氏嘴碎,但能哄老太太開心。

茶過一巡,楊氏和程知蘊對視一眼,紛紛起身對老太太行了個禮。

楊氏開口道:“母親,若無事,兒媳便先帶知蘊回去了。她這幾日都在我屋裡,和我一同眷抄佛經,待抄完,也給您送份過去。”

謝老夫人視線在程知蘊面上緩緩掃過,嘴角含笑,不答反道:“你倒是個有孝心的。”

“可不?”方氏連忙搭腔:“大嫂的這位兒媳可真是叫人羨慕,性子好就算了,樣貌生得也美,這臉跟花似的。”

程知蘊現下的處境,如花年華,便于高宅大院裡守着少寡,譬如春花在枝頭空寂無人賞問,再美又能如何?

明擺着,是方氏對程大夫人說的話記恨在心,故意挑程知韫傷心事。

但程知蘊等的就是她接過話頭。

她翹了翹唇角,恭敬道:“叔母莫要笑話我,論孝順,咱滿家可沒人及得上二叔,甯肯自請貶官不做刺史,也要回京孝順祖母,叫祖母承歡膝下。這般孝心,知蘊不及其十分之一。”

聞言,謝老夫人目光微閃。

方氏原以為她是個軟柿子,沒成想反被她架住了,有些下不來台。

謝二爺為何在此時回京,阖府上下沒有不知道的。說什麼孝順,都是哄人的好聽話,實則就是為了承襲爵位。

沒人提起還好,程知蘊把話說到明面上,反而難堪。

但她并不想與方氏争一時意氣,見好就收:“祖母,二叔母,知蘊就先退下了。”

謝老夫人也無心多說,擺了擺手道:“去吧。”

楊氏所言并非托詞。

程知蘊送葬回京的第二日,便去了楊氏屋裡請安。

她先是為繼母的唐突拜訪道歉,又言要為謝璟承眷抄佛經,送至祠堂。

即便楊氏的心再硬,也不好意思遷怒她了。

何況,楊氏本就愛研習佛學。自謝家大爺離世後,她便鎮日沉浸在悲痛裡。

膝下一兒一女,女兒早幾年出嫁離家了,兒子則一直由謝老夫人親自教養,閑來無事,吃齋念佛也是寄托。

兒媳的話正好說到了她心坎上,索性把人攬到自己屋裡,一同眷抄,也好彼此有個伴兒。

程知蘊深知她這位婆母的脾性,平和中正,也能辯是非,就是心眼淺了點兒,一是一、二是二的直腸子,經不住旁人的激。

前世,她是為數不多沒有給自己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的人。

摸準了楊氏脾氣秉性,與她相處就不算難事,幾日功夫下來,婆媳二人話雖不多,但也處的和諧。

楊氏對程知蘊這個兒媳頗為滿意,雖然見到她總會聯想到子直,但心裡清楚她也隻是無辜可憐之人。新婦進門,逢此災變,她不哀天怨地,沉得住性子,已是極難得了。

正屋裡。

楊氏撚着一串沉香木雕琢來的念珠,雙眼微閉,嘴裡無聲地吟誦經文。左手邊的案幾上,不時傳來紙張翻動的窸窣聲響,是程知蘊在眷抄經文。侍女立在門口兩側,整個院子都沉浸在這甯靜之中。

程知蘊微垂着頭,手上動作不疾不徐,神态專注。她身側黃皮白肚的小狸奴盤着身子,縮成一團,也安安靜靜的舔着毛。

金虎這幾日得了程知蘊的精心照料,明顯更有神采,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看一眼主人,再低頭舔兩口毛。

它身上肉都好似多了點兒,胡須一撇一撇,讨喜得很。

一陣微風自外徐徐吹入,先是拂動了淡綠色的薄紗門簾,接着将案幾上浮雕花鳥香爐中缭繞的輕煙吹散,最後輕輕揚起程知蘊額前的一縷發絲。

程知蘊執筆的手微微頓住,目光随着風飄去了門外。

楊氏也微微擡起眼簾,順着她的視線望去。

門外空無一人,唯有幾片随風卷來的花瓣,落入院内積水中,給平靜的水面掀起圈圈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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