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南躺在一片草叢中,身邊守着幾隻秃鹫。
腦子卻像視頻剪輯器一樣閃爍着,看着穿着古代服飾的兩人打來打去,她迷糊了。
這些是什麼,原身的記憶嗎?
可是原身所在的世界明明有汽車,她還在三爺那看到一個巴掌大的電腦,這裡應該是現代科技社會才對,而且土匪寨裡的人穿的也是現代服裝,原身怎麼會有古代的記憶?
難道這些記憶是原身看過的古裝電視劇?
“師兄,接我一招。”
袁江南看着一個古裝女子拿着大刀向“他”襲來,“他”也持刀對抗過去。
兩人有來有往打了半天,女子說道:“師兄,你這次出門怕是要一年才能回來,到時候我都過了十八歲的生辰。”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對不起師妹,當初說好的,咱倆十八歲就成親,這下師傅又接了镖,隻能委屈你等我了。”
女子飒的滿臉通紅,“誰要嫁給你了,我是想說你生辰時我送了你禮物,我生辰那天收不到你的生辰禮物太吃虧。”
說完女子跺着腳跑了。
眼看袁江南的氣息越來越弱,周圍圍着的秃鹫也越來越多。
“崔姨,你看那雙小腳,是不是袁江南的?”
跟崔姨上山采藥的路卡羅看到秃鹫中漏出的一雙小腳,驚叫起來。
崔姨眼神不好,看着下面的懸崖,疑惑道:“你是不是看錯了,這裡可是懸崖,養豬地的人怎麼會來這?”
路卡羅正綁着繩子半吊在懸崖上踩藥,聽到崔姨這麼說,分辯道:
“肯定是她,你看寨子裡,哪裡有四十五碼以下的腳,就城裡六歲有肺人小孩的腳也有四十碼,我看她那雙腳最多三十七八。”
“那你下去看看,記得把刀帶上。”崔姨放了根繩子,把路卡羅放到袁江南身旁。
“崔姨,真是她。”路卡羅對着懸崖上喊,“我把她裝進背簍裡,把繩子綁背簍上,我先爬上來,再把她拉上來。”
袁江南雖然有些高,但這具身體并不壯,最近又餓了幾天,路卡羅和崔姨兩人合夥把她拉上來,送回了山下的醫療室。
崔姨一邊給袁江南上藥,一邊歎道:“也是命苦,看這張臉,就知道她年紀不大。原以為養豬地的人多少看在自己生母也是有肺人的份上,憐惜她幾分,沒想到還是這個下場。”
路卡羅正在幫巨夾村老大煎藥,聽到崔姨這話,不屑道:“他們才不會呢,别說這裡,就是在城裡也有不少半仙人痛恨自己被生下來,說要是沒生下來,就不會被植物人歧視。”
說完路卡羅看着袁江南的小腳,好奇道:“崔姨,你說袁江南是不是殘疾呀?她腳這麼小,裡面能裝得下肺嗎?”
“不能吧!”
崔姨不過是村裡封的醫生,壓根沒有正經學過醫學,大的醫療器械都沒見過,隻憑着多年的經驗道:
“她腳是有些小,可能是小肺病,我看她上次逃跑時喘氣的樣子,不像是少肺的,頂多肺比同齡人小。要真的少肺,哪裡敢跑這麼快,早缺氧昏死了,反正我在村裡沒見過隻有一個肺的殘疾人。”
兩人正讨論着袁江南的傷勢,耳輪子走了進來,“大爺的藥好了嗎?”
路卡羅崔姨停下話。
路卡羅看了一眼藥壺,“好了。”
“好了就端出來,磨蹭什麼。”耳輪子踹了一腳門,“我去挑人送藥。”
每晚大家用餐完畢就是有肺人最緊張的時刻,因為耳輪子會在這個時候挑人給大爺送藥。
不論男女,有肺人們站成三排,供耳輪子挑選。
這是耳輪子最高興的時候,在寨裡他是最沒有實力的一批植物人,任誰都可以欺負他。
但站在這些人面前,他就是掌握别人生死的閻王爺。
“雄花,你來這裡這麼久了,是不是該你去送一回藥了。每次都讓其他人替你去,不太好吧。”
被點名的雄花是這裡最漂亮的女子,這些年她靠美色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危機,聽到耳輪子點她名,說破她讓人替她送藥的事,她心頭一顫。
她有些不解,最近她沒有得罪耳輪子,耳輪子的要求她也從不拒絕,為什麼耳輪子會戳破她們之間的小秘密。
難道耳輪子看上其他女人了?
雄花擡頭打量了站在這裡的人,就連男人也沒有放過,雖然大家都埋着頭,生怕被耳輪子挑中,但雄花憑借記憶看去,沒見哪個人比她更漂亮的。
猛然她想起,昨兒找她的那個植物人跟耳輪子有仇,耳輪子一定是記恨那個植物人,又沒本事收拾他,隻能拿她下手。
送藥這麼危險,雄花哪裡肯去,她使出慣用伎倆,淚眼婆娑地哭道:
“耳老大,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打我罵我都行,反正我在寨裡身份低下,别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我說話的份,隻求你饒我一命,千萬不要送我去死。”
雄花看耳輪子對她有幾分不舍,又想推薦其他人,不過以往都是私下推薦,當着大家的面她也不敢說這裡任何一個人的名字,想到路卡羅救回的那個女人,她靈光一現。
“耳老大,之前寨主點名的那個新人好像受了傷,說不得要死了,她要是死了,那不是就當不得藥引子,那多可惜,要不讓那個新人去?”
“你這話倒是有理。”耳輪子确實覺得雄花這麼死了可惜,“那就讓新人去,你去叫路卡羅給新人下重藥,讓她能走能動,免得大爺看了不爽。”
雄花提腿就要去,牛婉抖着腿站出來,在衆人的驚訝下攔住雄花,含着淚道:“耳老大,她,她傷那麼重,寨主這麼厲害肯定能看出來,到時候恐怕還會遷怒你,我,我替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