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她便有些後悔,自己現在可不是那個來去自如的武功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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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習習,白南絮縮了縮脖子。
按照碧衣女子指的路走,她發現自己的夜視能力極好,連地闆上跳過的小蟲子也看得清楚,聽力也極佳,能捕捉到細微的腳步聲,及時避開巡夜的奴仆。
但一路走,也沒看到什麼珠子。
“不會真的丢了吧。”白南絮咕哝道,再擡頭,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正房的院門前。
這裡面可住着變态的大夫人和鐘離墨,對她來說,無異于龍潭虎穴。
溜了溜了,這一推門,指不定弄出什麼大動靜。
“誰在那裡?”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吓得她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等等!”那人卻也緊緊追了過來,沒幾步,便一把拽住了白南絮的衣服。
白南絮實在沒有辦法,正想着如何解釋,卻對上一雙桃花眼,頓時抓狂了。
鐘離墨,你大晚上不睡,是出來抓鬼嗎!
而鐘離墨看她五彩紛呈的表情,心情又變得輕快起來:“是你,深夜到這兒來,是想找我麼?”
白南絮為他的臉皮厚度和腦補能力而折服。
承認吧,感覺離火坑就近了一步,不承認吧,應該會被當成宵小,等于直接往火坑跳。
事到如今,隻能裝傻了?
但不待她開口,便聽見人聲漸行漸近,出于應激反應,白南絮馬上跳進草叢裡躲,屏住呼吸。
等巡夜的人走遠後,白南絮舒了口氣,一偏頭,發現鐘離墨正蹲在她身旁,滿眼興味。
完了,這下裝傻也行不通了。
“到底為什麼?”
白南絮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用着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沉着臉回道:“我丢了東西,來這邊尋找,少爺大人有大量,應該不屑于與奴婢計較。”
鐘離墨卻不吃這套,湊得更近,追問:“是什麼東西?又怎會落在正房?”
“我是幫人找……一顆白色的珠子。”白南絮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恹恹地答話。
鐘離墨的身體往後微微一傾,帶來的壓迫感也少了許多。
接着,在白南絮的瞠目結舌中,他攤開掌:“你說的,難道是這個?”
看着那顆玲珑剔透的佛珠,靜靜躺在他手心,白南絮點頭如搗蒜,眼中又驚又疑。
鐘離墨心下了然,低聲笑了笑:“今天我不小心撞到一婢女,回房沐浴時發現衣襟裡多了這顆珠子,看起來價值不菲,便想着歸還給她,這才夜出尋人……小妹妹,我們還真是有緣。”
聞言,白南絮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孽緣啊!真是孽緣啊!
現在把柄在他手上,也不知道會被如何為難了。
下一刻,鐘離墨卻是直接将珠子塞進她手裡:“這下正好,你我都能安心了。”
咦?白南絮雙眸一亮。
“這事,我可以守口如瓶,但是有一個條件。”鐘離墨眼中掠過一絲精明。
我就知道……白南絮癟了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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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絮回到下院時,發現碧衣女子已經困得倚靠着樹幹,睡着了,身旁的燈也搖搖欲滅。
“姐姐。”
聽到她的聲音,碧衣女子蓦地睜眼,一把抓住了白南絮的手。
白南絮手掌一翻,帶着溫度的佛珠落入她冰冷的掌心:“你看,是這顆對不對?”
碧衣女子張開唇,将手挪到燈光下,打開一看。
“沒錯!沒錯!”她的眸子裡泛起了激動的淚光,轉頭看向白南絮,一時不知如何道謝。
“姐姐,别愣着了。”
聽了白南絮的提醒,碧衣女子連連點頭,手上也忙碌起來。
結線,一百零八顆,一顆不少。
碧衣女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再看看白南絮,對她發自内心地一笑:“小妹妹,我叫碧丹,你幫了我大忙,以後有什麼需要的,盡管來正房找我。”
“碧丹姐姐,我叫阿雪。”白南絮甜甜地叫道,可愛的樣子讓碧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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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碧丹離開,白南絮終于有了困意,輕手輕腳地走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她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這次誤打誤撞,也算是賭赢了。
如果沒有這件事,碧丹會是大夫人最喜歡的婢女,有她幫助,自己的路會好走很多。
如果沒有這件事……
白南絮翻了個身,突然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緊。
就是一顆佛珠,再怎麼說,也不至于讓大夫人對一直侍奉的婢女痛下殺手啊!
聯系到這顆佛珠落在的地方……
“不是因為碧丹遺失了佛珠,而是因為,這顆佛珠丢在了鐘離墨那裡。”白南絮下意識地說出自己的推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少年時期的鐘離墨,還說不上變态,至少剛剛,他隻是問了自己的名字,并沒有過多刁難。
但是大夫人,死死掌控着他的一切,甚至于要除掉一些接近他的人。
這樣的母親,最後能養出什麼樣的孩子?
“你終于學會從細節做推斷了。”不帶感情的電音突然響起。
白南絮差點驚叫出聲,捂住砰砰直跳的心髒:“我還以為你下線了。”
“……為了保證你的代入感,這是最後一次給你提示。”
“等等!”感覺腦子裡的電流正在抽離,白南絮連忙叫住。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究竟能把劇情颠覆到什麼程度?女主必須要成為皇後嗎?”
片刻的安靜後:“如果,你能改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