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初升,朔城内人聲攢動,比起飽受戰亂之苦的城池,明顯人氣更盛。
城主府内。
慕容衡嘉在大廳中坐下,身上的傷處已經纏上了繃帶,裴肅領着幾名士兵,緊随其後。
朔城城主闫嵩,躬身為他倒上了茶,露出一個谄媚的笑容:“太子殿下一路受驚了。”
“玄武軍其他人呢?”慕容衡嘉卻是一臉冷漠,舉起茶杯,淺嘬了一口。
“已經安置在城内的悅來客棧,微臣已安排大夫前去診治療傷,還請太子殿下放心。”
“坐下說吧。”慕容衡嘉微微緩和了态度,點點頭:“對于前線戰局,你這邊,有什麼消息?”
“禀告太子殿下……”闫嵩剛想開口,卻有些遲疑了,目光瞥向他慕容衡嘉身後站着随侍的人,除了裴肅和士兵,還站着柔弱得有些突兀的白南絮。
慕容衡嘉斜睨了一眼白南絮,此時她正一臉認真,似乎很是好奇。
“你,出去,需要伺候了再進來。”慕容衡嘉冷聲道。
白南絮撇撇嘴,應聲退下。
走出大廳,她看見周圍有不少灑掃的仆從,此時有些探究地看向自己。
白南絮感到一種怪異的感覺,剛想上前詢問,卻見那些仆從趕忙移開了視線。
見他們無意阻攔自己,白南絮擡起頭,故作悠閑地漫步起來。
這裡的構造,可比幽城城主府要複雜華麗多了,哪怕是在肅殺的冬日,庭院内也種着各色的梅花,淩霜開放。
她走着走着,便聽到一陣嘶鳴聲,擡眼看去,不遠處,正是馬廄。
馬廄的門敞開着,一股混合着幹草和馬匹氣息的獨特味道撲面而來,幾名小厮正在給馬槽裡添加新鮮的草料。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些天馱着自己的那匹馬,眼眸一亮,走上前去。
“姑……姑娘……”小厮不知道如何稱呼她,有些驚訝。
“我來吧。”白南絮拿起一把幹草,舉到馬兒面前,另一手輕輕撫摸馬的鬃毛:“這些天,謝謝你了。”
馬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低下頭,用鼻子輕輕地蹭了蹭白南絮的手。
見狀,小厮們也不再多言,繼續低頭做事。
白南絮裝作漫不經心地掃視四周,蓦地瞥見一處草垛後,虛掩着一扇門。
一般來說,馬廄不會建得離内院太近,這裡,應該就是城主府的後門了吧?
緊接着,心中的異樣感愈發濃烈。
剛剛正廳外的那些仆從,和面前的這些小厮,都是城主府的下人,但她總覺,有些不太一樣。
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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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内。
“太子殿下,微臣聽說,二皇子對外宣稱是要出兵救回殿下您,但已對沿途幾城下了密令,凡是尋到殿下您的蹤迹……殺……”
“哦?他這麼容易就收買了這些人?”慕容衡嘉打斷他的話,一挑眉。
“二皇子畢竟有皇後娘娘作為倚仗,并且,臣聽聞二皇子帶着聖旨而來,如若他攻下幽城,這太子之位,便當仁不讓。”闫嵩有些局促地組織着自己的措辭,生怕一個字說錯,便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