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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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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安娘的許諾,趙月華尋名醫為自身調理身子,将表面功夫做足,想讓曾後認為趙月華在按她的意願行事。

幾日後,京師最出名的酒樓——醉仙樓又派人送來點心,是酒樓大廚新研究的花樣。趙月華與柳仲暄成婚後,逛過不少酒樓,醉仙樓是最愛去的。醉仙樓是由京師最大的酒樓重新翻修後又擴建,再改名的。

當時,醉仙樓新開業,主動遞了請帖,邀請公主去品酒賞畫。

醉仙樓搞了個噱頭,花重金邀請各州丹青大師于開業當日,即興作畫,畫品完成後将會挂至酒樓中庭,供人欣賞。若有客人可以應景做首好詩,酒樓将免費贈送一壇樓裡佳釀——醉三千。

丹青大師作畫與品佳釀,都碰巧戳中趙月華與柳仲暄的喜好,他們沒有理由要錯過大飽眼福和大飽口福的機會。

醉仙樓開業當天,趙月華與柳仲暄二人去了,未帶随從,事後皆心滿意足,便常去此地。

醉仙樓的美食也是一絕,因知曉趙月華喜歡嘗新,便常常送新出的糕點來。

這次醉仙樓送的是如意糕。趙月華吃後,特意賞了一盒銀錠給酒樓的人。送糕點的是個聰明伶俐的婢子,二人談得頗為投機,為避免人打攪,趙月華還命身邊的侍從都退下。

“醉仙樓的東西的确不錯。既然還有更好的,必須得嘗那新鮮出爐的,我明日得去醉仙樓親自嘗過才行。”趙月華說完,便令醉仙樓的人回去複命。

趙月華去醉仙樓,依舊低調行事,隻想一人去酒樓坐坐。一進醉仙樓,她輕車熟路來到頂樓,一般客人是不能上來的,護衛也就是昨天送如意糕的婢女,見是趙月華,恭恭敬敬地放行。左轉第一間,見到了她曾經的侍女——蘭徽,現在醉仙樓的幕後老闆正等着她。

一進門,趙月華行萬福禮,向蘭徽謝道:“蘭徽,你幫我太多,還替我安葬了柳郎,我實在是感激不盡。”

蘭徽趕緊回禮,心疼地看着趙月華:“蘭徽的一切都是月娘給的,見你這般難受,我卻不知該如何寬慰你。我隻求可以為你做更多事。”

趙月華和蘭徽重逢正是醉仙樓開業當日。

當日,柳仲暄見大昱的丹青大師都在,便等不住先去論畫,趙月華獨自去二樓雅間,酒樓夥計見是她,卻上了一道她未點過的糕點——透花糕,夥計說:“這是我家主人專門為貴人做的。”

趙月華在宮裡經常吃的透花糕,她還未在民間見過。

她忽然想起蘭徽。那個善解人意卻命運多舛的蘭徽。

趙月華祈禱着吃下點心,熟悉的味道讓她确認透花糕正是出自蘭徽的手藝。

不等趙月華問,夥計便瞄了眼她的神态,心裡有了底,再說道:“若貴人想要見故人一面,可以直接上三樓,左轉第一間房間,有人早已恭候貴人多時。”

這味道就蘭徽做得出來。自蘭徽離宮後,她再也嘗不到這種味道了。

趙月華不疑有他,直接上樓到指定的房間,門半掩着。她推門一看,果然是蘭徽,她樣子依舊沒變,溫婉的臉龐上從來都是淡淡的微笑,隻是衣着更華貴,通身氣質顯得她更沉穩。

“蘭徽見過公主。”蘭徽見趙月華,本想跪下行禮,被趙月華一把拉住,免了她的禮。

趙月華歡喜地說:“蘭徽,你出宮時,我便說過,我早視你為我摯友,喚我月娘便是。你我二人之間實在無須這些虛禮。我能再見你一面,我終于安心了。”

蘭徽笑着點點頭,應下。

“月娘,出宮後,我曾遠遠見過你一面。可我不敢與你相認,太後提過讓我就當自己死了。我也怕多年過去,月娘你不想見我,便想了個主意引月娘你來,命人先試探一番。若月娘真不願見我,我認了。我隻要見你平安順遂便好。”

“傻瓜。蘭徽,你我情同姐妹,我怎會不願見你。你沒有貿然暴露你的行蹤是對的。我的侍從裡有給阿娘通風報信的,我知道阿娘不會對我做什麼,便也不在意。唯獨在你這件事上,我真怕阿娘舊事重提,害了你。”

趙月華感歎着,眼裡都是對蘭徽的心疼。

聊着聊着,趙月華想到什麼:“這麼說來,蘭徽,醉仙樓是你的嗎?我就知道蘭徽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可蘭徽你一個人獨當一面該有多辛苦。”

蘭徽反過來安慰趙月華:“若非月娘你,我十多年前就死了。如今這點辛苦不算什麼。還是你給我的金餅,讓我有做生意的本錢。我想着人要活得好,要麼有權,要麼有錢。就想着如何讓錢生錢。如今,總算是有些成就,也不愧于月娘。”

趙月華與蘭徽聊了很久,多年未見,總有說不完的故事。

蘭徽在京師經營不少産業,在各行當名氣都不小,為避免惹人眼紅,更怕曾後察覺,她隻是作為幕後老闆,鮮少抛頭露面,現在還做上香料生意。

十多年前,蘭徽出宮後還收養了一個妹妹和音。

正說到深處,有人敲門提醒,打斷趙月華和蘭徽的話頭。蘭徽心下明白,舍不得地對趙月華說:“驸馬該發現公主你不在了。”

趙月華這才止住,她不打算讓柳仲暄知道這件事。多個人就多個洩露蘭徽身份的風險。

她曾經賭過一次蘭徽的命,她不敢再賭了。

那日,趙月華心情格外的好。柳仲暄問起,她隻說醉仙樓酒食實在不錯,可以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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