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離陽嘿嘿一笑,“您化名羽戈,跑來替小皇帝查案,我雖不知原因,但好歹有機會見到您了,兄弟們可想死你了!”
蒼雪戎忍不住笑,又有點歎息,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劍柄,“陰溝裡船,是我對不起兄弟們。”
“哪有的事,要不是将軍,兄弟們哪有現在這日子,五年前我就該被薛不負弄死了。”嶽離陽單膝跪地:“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浮屠鐵騎永遠追随将軍!”
“起來,”蒼雪戎一把拽起他,“如今供詞到手,準備一下,明日回永安。”
嶽離陽順勢起來,壓低聲音,疑惑道:“将軍為何會替皇帝辦事?”
“嶽相死了,皇帝孤掌難鳴,會被太後捏死在手裡。哪怕他身邊跟着天子十二衛,但侍衛護得住人,護不住權。”蒼雪戎垂眸撫劍,“何況,他本就活不過一年。”
嶽離陽一愣,“您說什麼?”
“葉徽之早些年本就傷了身體,如今又被我下了劇毒,活不過一年的。一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垂死之人,有什麼好忌憚的?”蒼雪戎放下天子劍,“北疆需要這一年——讓太後與皇帝好好鬥法,等攝政王回朝時——”
他面無表情,腦海中不期然閃過葉徽之在他懷裡痛到發抖的模樣,“才能省力氣。”
黎明時分,押解隊伍蜿蜒如長蛇,緩緩駛離江夏郡。
被鐵鍊綁成鹌鹑的官員們蔫頭耷拉蹲在囚車裡,哭天搶地,車輪在官道上碾出深深的轍痕。
江夏郡一夕之間全部官員被抓,加之災民也尚未安置妥當,蒼雪戎便留下了林牧笙暫領江夏事宜,自己則親率白馬營押送要犯。
途經白滁城時,讓人又添了輛囚車,讓嶽離陽把扒着地牢喊冤枉的守将一并送了進去。
守将中氣十足:“末将乃雀陽封氏——啊!!”
嶽離陽一刀柄過去,打得守将滿嘴是血,“再吵吵,當心小爺把你舌頭割了下酒喝!值守時間玩忽職守,還有臉叫?誰給你的臉!”
守将滿嘴是血,捂着嘴再不敢吭聲。
這兩日都沒有下雪,至午時,隊伍到了一處峽谷,這地方是江夏到永安的必經之路,有名的一線天,兩側峭壁如刀削,是埋伏的好地方。
蒼雪戎心裡莫名覺得不對勁,“全軍聽令,加速通過!”
“轟!!!”
“轟!!!”
話音剛落,兩側山巅上的石頭突然全部炸開,巨石如暴雨傾瀉!
幾匹馬當場被砸成肉泥,囚車四分五裂,部分官員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被碾在了千斤巨石之下。
“有埋伏!嶽離陽帶着全軍迅速通過峽谷!”
嶽離陽縱馬前沖,“全軍聽我号令,加速通過!”
蒼雪戎踏着懸崖上凸起的石頭飛身而上,行至半路,幾十名黑衣殺手飛身而下,劍鋒悉數向他招呼過來。
“不知死活,”蒼雪戎輕蔑一笑,橫刀刹那出鞘。
同一時間,永安城内,司隸校尉華雲杭手持奏章,步履匆匆穿過朱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