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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無情眼識得真心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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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澗流衣最擅長的本事,就是惹人生氣。

她最喜歡兩種人:不會生氣的,和動不動就生氣的。

她鬧完了前者,因閑得皮癢,又爬牆去宮琴珩窗外學貓叫。

槐瑛留心聽着,隻聞樓下桌椅铛哐作響,兩道琴音過後,那貓便好似被掐了脖子,沒聲了。

過了片刻,如煙似水的琴聲又袅袅升了起來。宮琴珩說她每日寅時晨起練功,顯然是真的了。

隻是彈了沒多久,就有一道潑辣聲音從遠處傳來:“哪個沒眼色的王八蛋大清早來花樓賣藝?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琴音一頓,立刻散得無影無蹤,想是宮琴珩設下了隔音結界。

槐瑛既失笑,又發愁。笑這丹娘仗着有人撐腰,在樓裡作威作福,連宮琴珩也敢随便辱罵;愁在以她這性格,出了萬花樓,根本沒人容得下。

不知怎麼辦才好。

發呆半晌,她吩咐人往宮琴珩房裡送了兩份早膳,而後穿戴整齊,叫上一直站在門口的阿雁,去了岑桁的房間。

岑桁也醒了,捂着腦袋坐在床上,昏昏沉沉。槐瑛拉開椅子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怎的膽子這麼大,連少族長也敢打?”

一提宮琴珩,岑桁的表情立刻變得扭曲:“我想打她很久了!”

“那也該去比武場上打。”槐瑛道,“這次輸了,回去練幾年,下次再來,總比昨天那樣胡鬧好。”

“不管來多少次都沒用,沒用的!”岑桁頹然道,“都是沒日沒夜的練功,為什麼她就是比我強那麼多?”

槐瑛禮貌寬慰他:“她是宮商宮的少主,沒必要跟她比。你的修為在同輩裡數一數二,也已經很好了。”

“隻有你會這麼說。”岑桁别過頭去,“我知道所有人都在背地裡笑話我們!笑我一事無成,笑我娘一輩子想當宮申素,又處處比她差遠了。”

他根本不在意槐瑛有沒有聽他說話,扯着自己的頭發,恨聲道:“可笑!他們連我都打不過,又憑什麼看不起我們?我比不過宮琴珩,他們難道比得過嗎!”

“我敢朝宮琴珩揮拳,那群鼠輩敢做什麼?隻敢在背後笑我。”他喃喃自語,“想變強有什麼錯,我娘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他們憑什麼瞧不起我們?”

眼看這人要犯病,槐瑛隻得真心相勸:“你别太在意了。外人嚼舌根,不過是給他們自己找點樂子,你聽見不理也就罷了。反倒跟着他們的話自傷,原本一分惡意也變成十分,能有什麼好處?”

“我不!”岑桁瞪着她,“誰敢嚼我舌根,我就拔了誰的舌頭;誰敢瞧不起我們,我就挖了那個人的眼睛!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讓他們像怕宮家一樣怕我,怕得夾起尾巴做人,那些屁話,連想都不要敢想!”

他躁狂起來,如同變成了一條瘋狗,雙目赤紅,見誰就要咬誰。槐瑛不敢貿然對他使用魅術,又怕他鎮靜不了,要去禍害别人。

正為難之時,卻見岑桁那圓瞪的眼睛逐漸蒙上水霧,一張兇神惡煞的鬼臉,竟慢慢耷拉成了哭臉。

“……可我不是宮琴珩。”他哽咽道,“她有那麼好的靈脈,我又沒有,為什麼我娘非得逼我跟她一樣好?我做不到啊!”

槐瑛看着他這模樣,心中莫名寒涼。

她從小認識對方,知道岑桁從前并不是這個樣子,可是被這世間逼瘋弄傻的,又何止他一個。

岑桁的情緒越發收不住,從一開始的啜泣,到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挂了滿臉,滑稽又醜陋,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什麼也做不了,便隻能哭。

但他畢竟不是孩子了。槐瑛抓住他那隻不停撕扯自己頭發的手,冷靜道:“你不可能跟宮琴珩一樣好。”

“……”

許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岑桁的哭聲頓了頓,難以置信地看向槐瑛:“?”

“她是她,你是你。如果你對自己的要求就是像她,那你隻能一輩子活在她的影子裡。”槐瑛道,“你自己也知道的,别再幹荒唐事了。”

岑桁沉默不言。槐瑛又道:“因為你怕他們,所以才想讓他們怕你。但你真正想要的不是這個,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怕你,你也不會高興的。”

岑桁嘴角抽搐,擡起頭死死注視着她,目光裡帶着某種執拗:“那你說,我想要什麼?”

“你自己想。”槐瑛道,“……也回去勸勸你母親吧。”

哄完岑桁,免不了還得跟别人客套客套。槐瑛去找枯沙蠻,途中經過宮琴珩的房間。裡頭的隔音結界已經散了,兩個表親姐妹正在講話,槐瑛覺得有趣,便駐足聽了片刻。

先是宮琴珩道:“你再過三年也要成人,好歹做些正經事,天天在外面閑晃,沒個樣子。”

流衣嘴裡還塞着食物,反問道:“敢問表姐,什麼是正經事?”

宮琴珩想也不想:“自然是習武……”

“我為何習武?就因為大家都學,我就要學麼?”流衣邊嚼邊道,“我排行第九,連旁家都不是,就是個側室庶子,将來保不準要被殺了祭靈脈,連送出去聯姻的資格都未必有。大哥如今對我放心,說将來要留我在家裡逗樂,要是我突然對武學感興趣,你猜他會不會犯疑心病,一刀把我鍘了?”

靜了半晌,宮琴珩道:“是我考慮不周。但習武也未必要盯着家傳武學,你隻鞏固基本功,哪怕是強身健體,也比不學要好得多。就算以後有人要鍘你,你也有能耐逃掉。”

“安慰自己罷了,真到那一步,哪裡逃得掉?”流衣咽下口中食物,打趣道,“要我習武也行,我給你指條明路——你不是要聯姻麼?等取了槐家姐姐,再把我納了,把你們宮商宮的功法教我,我保證大練特練,天天陪你對打。”

宮琴珩道:“不行,宮家不納偏房。”她頓了頓,“或許可以問問雪松家……”

“停,表姐,我說笑的。”流衣道,“你難道真的在考慮可行性嗎?不,我才不當人家的側室呢。把命懸在别人手裡,和懸在我大哥手裡,有什麼區别?”

“難道你就認了?”宮琴珩聲調上揚,“隻要有心,總有辦法可想,難道你甘願呆在這種境地?”

這種境地?槐瑛心想:這才是大多數人的境地。

宮琴珩似乎并不明白,她今天的位置,便是這些境地堆起來的了。又或許明白,隻是視作理所當然,因此可以毫無負擔地頤指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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