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趴着一個熟睡的商枝,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跟一塊黏人的橡皮泥似的,緊緊抱着陳常山不放手。
商枝的眼睛一片紅腫,想來是在屋外哭了一夜。那眼皮就像青蛙一樣,比平時厚不少。
而此刻他埋進陳常山的胸膛,安穩地沉睡着,連臉頰都是紅撲撲的。
陳常山接過白毛巾,将它敷在年輕人的眼睛上。溫熱的觸感沖淡酸澀,商枝不舍得睜開眼睛,隻哼唧着往人懷裡鑽。
“好啦,沒事,沒事。”
語氣溫柔,怕驚碎商枝的美夢似的。
他靠在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住毛巾,每當感覺熱氣消散時,又重新換上另一條。陳常山做得很認真,直到那雙眼睛不再駭人的紅腫,他才停止下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連呼吸聲對方都能聽見。陳常山頭枕在沙發上,望向天花闆的浮雕,也開始閉目養神。
昏昏欲睡之際,心口卻傳來一陣刺痛。
睜開眼才發現,商枝這個小鬼,明明就是熟睡的狀态,又是如何準确無誤地找到目标的?
偏偏他還咬得緊,一點都不肯松口。陳常山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被口水浸濕的衣料扯出來。
心儀的玩具被搶走,商枝還沒有察覺到這件事。隻是嘴巴啧吧啧吧,頭向另一邊轉去,又一個勁兒地在懷裡拱來拱去,似乎在找新的玩具。
眼看着商枝又要湊到另一邊去,陳常山幹脆将人往上提了提,讓年輕人靠在自己的肩頭,才總算讓自己的身體逃過一劫。
兩人相互依偎,陳常山也埋進旁邊的脖頸。在那裡悄悄留下自己的印記,一朵朵春花盛開,播種的人正是陳常山。
就這樣,兩人一起掉進蜜糖罐頭裡。
直到日上三竿,宋叔拎着食盒走近房間。看着眼前這一幕,原想着輕手輕腳地出去,不曾想細碎的動靜驚醒淺眠的陳常山。
他解開手機,剛好九點半。
“小枝,小枝......”
陳常山輕輕拍打着他的背,但年輕人依舊不理睬,他将身體蜷縮進毛毯裡,試圖隔絕到這惱人的叫喊聲。
商枝硬生生将自己裹成一個冬眠的熊,躲在毛毯圍成的山洞裡不肯出來。陳常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求助的眼神飄向宋叔。
宋叔得到暗示,将食盒揭開,食物的鮮香開始在房間裡蔓延。
毛毯裡一動不動的人,輕輕撓動着陳常山的胸膛,在那裡下意識地慢點。
食盒被放得更近,幾乎隻與商枝隔着一條毛毯的距離。
眼看着,年輕人在食物的誘惑下,開始挪動。但腦袋在毛毯裡拱呀拱,又準确地找到同樣的位置,将濕潤的布料重新咬進嘴裡。
“小枝!”
又是一陣刺痛,陳常山随即叫出聲來。
這下不用再采取什麼措施,商枝直接從毛毯裡冒出頭來,眼神裡還滿是迷茫。
“哥哥,怎麼了?”
悄悄,這語氣多麼無辜,倒顯得陳常山有些反應過度。
“起來吃飯,餓不餓?”
毛毯被揭開,陳常山把人推出去,又學着商枝的姿勢,将毛毯裹在上半身。
“好餓哦,我還做了一個夢,夢裡有超多好吃的食物,我在裡面吃得超開心。”
與清晨一樣的山藥蓮子粥,雖然清淡,但商枝依舊吃得津津有味。
“哥哥,你很冷嗎?怎麼還裹着毛毯?要不要把空調溫度升高一點?”
關門聲響起的同時,陳常山松下緊拉着毛毯的手。這一套白色居家服,還是商枝幫他換上的。此刻那左邊的大片水漬,就這樣袒露在空氣之中。
“你......為什麼衣服......”
商枝腦子一閃,想到某張可能,連問都不敢問出來。
“對,我就是那個好吃的食物。”
陳常山伸出手,一粒一粒地揭開扣子,動作閑适又慵懶。直到胸肌中縫露出來,他揭開遮擋的布料,将嫣紅展示出來。
“噗——”
随後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商枝的臉刷得一下就染上紅色,眼神更是四處亂放,就是不敢盯着陳常山。
“很痛。”
陳常山合上衣服,一點一點坐到商枝的旁邊,勾起他的下颌,将他的臉轉向自己。出乎意料的是,那眸子裡滿是癡迷,甚至還有一點惋惜。
“哥哥,對不起。”
他毫無掩飾的神色,成功取悅陳常山。
“我答應過你,不再騙你。我現在隻有一點點害羞,更多的是興奮。而且,我還想再試一試。”
商枝的手指挑起那點布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陳常山,等待了三四秒,見他沒有反對,就大着膽子向前。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靠近寶藏的前一秒,擁有者後退一步。
“剛剛吃飽了嗎?”
陳常山指了指桌上的瓷碗,裡面還剩下小半碗粥。
“沒有飽,但是我更想吃其他的。”
商枝擡起頭,眼神裡都是渴望。
“那我們先去吃飯,再回家。”陳常山點出地圖,“你想去吃什麼?”
話題跳躍得太快,商枝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呆在原地沒有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