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黃漫延到天邊,整個世界被這個死氣沉沉的顔色填滿。
月亮挂在天邊,正在慷慨地點亮荒原。隻是這銀輝卻不似之前那般清冷,反而傳遞出灼灼熱浪。一切水汽都被這溫度吸食,隻剩下幹癟的茅草。
在這莽莽枯草之中,隻能看見眼前這一方天地。陳常山像是一個外來人士,再找不到那熟悉的栀子樹。
他猛地一嗅,鼻腔裡隻有焦灼的幹草味,連那特殊的香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奮力奔跑之後,卻依舊沒有逃離這片茅草地。陳常山踩倒一人多高的茅草,直到一個小圈出現,他才停下動作。
明月高懸在天邊,與千百年前一樣,遠得不近人情。他躺在枯黃之上,心裡卻想起一個春天。
陳常山無暇顧及草葉豁出的傷口,他隻能向那輪圓月祈禱,懇求能有一方天地,讓栀子花在荒原盛開。
或許是月神心軟,陳常山竟真嗅到一陣幽香。在夢境與現實的相隔之中,他擺脫炙熱的荒原,從商枝的懷裡醒來。
“哥哥,起床啦,太陽曬屁股咯。”
陳常山的大腦被喚醒,那灼熱似乎并沒有消失,依舊在空氣裡徘徊。他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渴求更加新鮮的空氣。
終于,一隻大手出現,将他從被子裡挖出來。
“哥哥,是小孩子嗎?還捂着......”
話隻聽到一半,就有一陣強烈的刺痛襲來。陳常山的眉頭又回到緊蹙的狀态,他伸出一隻手,開始在四周尋覓。直到牽到商枝的手,兩手交握,才一起挪到額頭的位置。
“頭痛嗎?我給你揉一揉好不好?”
商枝也沒松開手,就着這個奇怪的姿勢,重新盤坐在床頭。他俯下身,托起陳常山的脖頸,将自己的大腿墊在下面。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窗幔拉到兩邊,塵粒在光束之中起舞,最後旋轉落地,恰似陳常山這一顆逐漸安定的心。
或許,商枝真的是上天給的解藥。
大腦依舊是一片混沌,從光怪陸離的夢境中脫身後,陳常山還有心思逗弄年輕人。
他不配合地拱來拱去,脖頸四處亂動,直到觸到有些紮人的皮膚時,才停下來。
“咦?”
陳常山又伸出手去試探,依舊是略微紮手的毛絨感。他隻得從商枝的懷抱裡掙開,翻身一看才發現,那原本光滑的小腿,已經長出不少毛絨。
“小枝,你難道是妖怪嗎?會在特定季節瘋狂長頭發?我記得上次,你的腿就很光滑,很好摸的。”
“對,我是妖怪,專門吸收你的精魄。你可要小心一點。”
商枝瞟一眼自己的小腿,才長出那麼一點點的小毛絨,就被人發現它的存在。
“不過,現在摸起來也挺舒服的。”
......
這腿是非看不可,非摸不可嗎?
這幾日,他們總是待在家裡。整棟别墅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商枝嫌空調太低,但又拗不過陳常山,隻能翻出一條長褲穿上。
誰知道,裹得嚴嚴實實的商枝在家裡一晃,陳常山就自動将空調的溫度升高。而商枝,在他的監督下,重新換上短褲。
“你的腿很漂亮,特别厲害,能換成好多姿勢......”
剩下的話都被商枝捂住,他點了點男人眼下的青黑,在那裡落下一連串吻。
“哥哥,要快點好起來,我會更厲害的。”
他俯下身,寬松的衣擺垂在空中。
向前,再向前。
陳常山剛做出索吻的姿勢,就與年輕人擦唇而過。那絲綢布料堆積在他臉龐,被熟悉的栀子花香引誘着,他掀開衣料,想要探查一番内部。
“哥哥。”
層層面紗被掀開,一個吻落在陳常山的嘴角。
“我還可以壓得更低,哥哥想試一下嗎?”
商枝的動作很标準,像是在參加體測的坐位體前屈一樣。
“大學體測,我的成績是30cm。這幾年,我一周三次健身房,健身教練提供的方案很适合我的需求。想來柔韌度應該更好,現在我能推更遠。”
“小枝......”
陳常山的手被人半路截住。
“所以,哥哥要和我一起去鍛煉。”
商枝翻下床,順帶拉緊男人的手。